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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紫裘雪刀,耳邊一觸即發,諸葛逸轉頭一劍劈飛那隻利箭,劍眉豎起。

然而箭梢剛落,另一箭已經轉瞬而來。

“唰唰唰!”

不是一隻,而是數道白亮的箭光相繼襲來,夾雜著寒風的呼嘯,箭矢穿透烈烈北風的聲響傳到了耳鼓之上,恐怖而決然。

手指彎曲,狠狠的握緊了手裡的長劍,劍舞成花,憑著精銳的反應,諸葛逸急速躲閃,然而箭如狂風驟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終是疏漏一兩隻,向著他翻飛的衣角、手臂,還有挺拔的背脊,嗜血定格。

悶哼一聲,血氣上湧,諸葛逸的口中頓時吐出一股蜿蜒的血花,身軀踉蹌一下,卻強忍著洠У瓜氯ァ�

身後的死神們依舊是目嗤欲裂的追趕,馬不停蹄。

感到不對,南璞玥猛的回過頭來,鼻息相對,望著他鮮紅淌血的嘴唇,整個人如墜冰淵,四肢百骸冰到麻木,心臟似乎被人掏出來扔到了冰天雪地之中,咬緊牙關,滿眼瘋狂憤恨的遙遙看向身後追趕的漆黑戰甲。

數百隻馬蹄踩在雪原上,發出隆隆的聲響,在他眼中,他們皆是兇殘冷血的惡靈。

肩頭染血,諸葛逸抬手握準背上那支利箭,“咔嚓”一折,箭身斷掉,頹然的拋在了身後,接著對南璞玥強作一笑,掩飾道:“無礙的。”

聲音平穩,恰似無恙,傳到耳邊,有種鎮定人心的力量。

而南璞玥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因難起來,此時呼吸沉重的坐在馬背上,已然看不清身後的鋒芒,感受不到寒風的冷冽,還有,空中不知何時飄起的雪唯有諸葛逸,唯有他紫裘之上的猩紅鮮血,像是紮在他心口上的針孔,直痛的他喘不過氣來。

時光倒流,歲月似乎回退到十幾年前,十幾年前,他本可以與他舞文弄月,話說桑麻,可是,他一次次對他口誅筆伐,對他的接近討好進行踐踏,人生,有多少個十幾年,還能與他執手天涯

風雪依日,如今物是人非,此刻,在他的保護下,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

諸葛逸,我這一生到底要欠你多少

天地間好似瞬間變的蒼茫遼闊,看不到前方有洠в邢M��狽緦葙��┗ǚ裳錚�黃�黃��涼�欽爬渚�找愕娜菅罩�稀�

背後淌著滾熱的鮮血,似乎有滾滾黑潮在他眼裡在翻滾著,他的眉梢眼角是冷峭,抿緊唇瓣,強壓下喉間的那抹血腥。

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目光所及之處,前面隱隱約約出現斑駁樹影,跑近看,是片灌木林。

後方一百多米處,是豺狼虎豹,前方,未知,渺茫

如今這種時候,只有生死一搏,不管堅持到哪裡,總歸不能放棄一絲生的希望。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騎著已然疲憊不堪的赤兔馬衝進了白茫茫張牙舞爪的樹叢之中。

繼而,身後三百來人馬不自覺的放慢了馬速,一個帶頭的目光幽深的望著前方的荊棘雜樹,最後手一揚,終是對著身後眾兵士高聲喝了一聲: “衝進去!”

狂風呼嘯而來,鐵騎們蜂擁向灌木林中,划著樹枝,踩著矮小的荊刺,不顧一切的追了進去。

茂密的樹林之中,兩人此時已與他們拉遠了一些距離,可是,另一個麻煩又來了,因為兩人的重量早已超出馬匹所能承受的負荷,加上速度疾馳了一個多小時,坐騎終於再也撐不下去,逐漸慢下了腳步,最後一個趔趄轟然倒地。

幸而馬兒有靈性,在預知自己死亡之前,不忘保護主人的生命,在倒地的同一時刻,兩人隨即翻身下馬,落穩腳步。

走近前,望著赤兔躺在冰涼的雪地上,身體衰竭的巴巴睜著讓人憐憫的眼睛,諸葛逸深深鎖緊眸光,繼而背後一痛,依稀聽到身後鏘鏘的馬蹄之聲,狠下心,終是不再看一眼,對南璞玥道:“我們走吧。”

淡淡的銀光下,望著他蒼白的臉孔,後背的血花,嘴角一道妖異的血線, 畫面的強烈衝擊灼痛了南璞玥的眼睛,他呼吸停滯的站在原地,在寒風中宛然一束孤絕的身影

“玥。”

諸葛逸提醒般輕聲喚了他一句,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一絲蒼白無力。

嚥下心裡的所有不該有的想法,南璞玥渾然不覺的跟上他的腳步,繼而圈過他精壯的腰肢,無聲的為他輸送著一股力道,加快速度向前行去。

☆、第一百四十章。活下去

夜色迷離,風雪越來越大,周邊繁密的樹枝搖擺亂舞,呼呼作響,兩人步履艱難的行走著,好像身後有什麼兇狠的猛獸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