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被子里拉出來,有點急躁的給她穿上衣服,“和我回去一趟。”
一聽說要回去,她抖了一下,他把衣服給她穿好在她耳邊勸哄道:“娘病了,說想見見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她放鬆了下來,乖乖的被他抱上了馬車。
一路上行的飛快,阮安乾眼裡的焦慮和不安清晰地映進了心梓的眼簾,那一刻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一個人,當辰軒從北疆趕回來的時候,眼睛裡的也是這種情緒。她閉上了眼睛,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失去的痛苦沒有人比她更懂。
他反握住她的,衝她笑笑示意她放心。
本來一刻鐘的路程被阮安乾生生的壓短到了半刻鐘,剛看見侯府的大門,他就跳下馬車,把心梓抱下來擁著她朝裡面走去。
臉色同樣蒼白的阮老夫人正靠在床上,趙婉兒侍立在床側,手裡恭敬地端著一碗藥,看見他們進來趕忙起身行禮。
“相公……”她有點艱難的動作著,再看清楚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後,倏忽低下頭去。
心梓的視線從她的臉上慢慢的下滑,落在她同樣圓滾滾的肚子上。
阮安乾察覺到她的手心裡卻是冷汗,細心地替她抹了去,卻抹不掉心裡的冷。她以為事情按照她最初設想的發展著,卻惟獨算漏了這個男人。看這情形,有五六個月了吧,她被抓走之前這男人倒也沒閒著。
身邊的他冷聲道:“你先下去吧。”
趙婉兒聽了這不帶任何感情的言語,眼眶一紅,委屈至極。那邊的阮老夫人卻是低低的咳嗽了起來,“君文,讓她留下吧,我身邊如今也就剩下這麼一個貼心的了。”眼睛裡適時的落下了淚來。
阮安乾眉毛擰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來,不管怎樣阮老夫人的話他多少得聽。狠狠地瞥了趙婉兒一眼,示意她不許亂說話。
心梓冷眼在旁邊看著這一出鬧劇,不就是為了噁心她嗎?至於搞得這麼興師動眾。她這一下面無表情弄得阮安乾也有點淡漠起來,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屬平常,她這叫什麼反應?
她低頭沉默了一下,忽然抬起頭衝著阮安乾和阮老夫人柔聲一笑,“這麼大的事兒,侯爺怎麼一點也不事先知會了,倒叫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姐姐可千萬別介意。”
說著搖了搖他的胳膊道:“要不明天我們搬回來住吧,也好就近顧著姐姐和娘。”
阮安乾沒有反對,點頭道:“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阮老夫人又咳了咳,才緩慢的開口道:“唉,搬回來也好,省得在外面惹得人家老是說閒話。過去……我也薄待了你,以後只要你和君文好好過,別在心裡留下什麼刺兒。”她這話說的神色黯然,趙婉兒趕忙上前替她拍背。
老太太這番話根本就是暗示,心梓用餘光偷偷的看了阮安乾一眼,他的眉毛果然皺了起來,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她急忙放低了姿態,恭敬道:“娘這話折殺我了,我和姐姐就算是身份不同,可總歸都是孃的兒媳婦,談的什麼薄待不薄待的。況且以前是我不懂事,娘別生氣才好。”她這話說得誠懇,而且從回來後就自覺地放棄了“本宮”這個本來應該是皇室特有的稱呼,謙卑之意溢於言表。
阮安乾見她懂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開始坐在床邊仔細的詢問著阮老夫人的病情。心梓和趙婉兒侍立在一側,她低頭打量了一下她的肚子,卻發現了趙婉兒躲閃的目光。她衝她微微一笑,趙婉兒就更是有些驚慌,只不過從中不難發現隱隱的一絲不甘心。
折騰了足足兩個時辰,阮安乾看了一下心梓,她的臉上明顯已經有了疲態。趙婉兒更是一副辛苦的樣子,於是就叫她們兩個先去休息,自己留下來。
看著兩個人離開,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把田管家找過來耳語了幾句,田管家對他的吩咐一一記下,然後飛快的去照辦。
心梓本來想要陪他一起留下,見他態度堅決也就作罷,被幾名侍女攙著去休息了。她來的著急,什麼東西都沒拿,所以只好先勉強和阮安乾住在一起。
她實在對阮安乾住的謫仙居提不起什麼好感來,可惜沒得選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屋裡的格局似乎不同了。只剩下床榻和桌子,靠窗的軟榻沒有了,牆上掛的東西更是幾乎無影無蹤,本來屋裡的東西就不多,這下子幾乎被搬空了。
到了床上一摸,發現床鋪變成了軟軟的加厚的,她心裡明白,算是他有心了。
阮安乾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四更了,一進屋看見心梓躺在床上沒睡,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