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這是廢話,天底下可以惹得她落淚的人,除了他家少爺絕不作第二人想;但這事不能明說,少夫人會翻臉的。
“你有什麼事?”她煩透了,心也痛極了,連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場也不成嗎?
“小白寄了書信回來。”他揚了揚手中的書信。
“小白?信裡寫了什麼?”
“裡頭寫了一堆奇怪的事,說什麼少爺的病有救了,無性命之虞……我正想拿去問少爺,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知道碰巧見到她落淚呢?
“那你拿去問他。”她才不想再見到他。
“一道走吧,這事怪得很,路上我再同你解說。”白時晴正色睇著她。
衣無愁看著他古怪的神情,一番掙扎之後,便隨著他飛快的腳步再次回到新房前,卻舉步維艱。
“走了。”白時晴押著她走進房內,卻沒見到修一念的人。“少爺呢?”
“我不知道,他方才還在房裡,說不準這幾日悶壞了,所以到外頭走走。”為何他的神情竟如此嚴肅,連她都覺得不對勁。“有什麼不對嗎?”
“你先把信看完,我到外頭找找。”
白時晴把信扔給她,隨即像陣風似地竄出門外。
衣無愁一頭霧水地拆信看著,每見一字,心頭便狂顫一下,不解白時陰信中所提到的傷到底是什麼樣的傷,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到修一念的傷勢堪慮。
他不過是傷到筋絡,會這麼嚴重嗎?
第9章(1)
“修少,我同你說,聽說咱們玉門邊疆之地來了個城裡的名伶,這說學逗唱樣樣精,現下正在春滿酒肆裡唱著哩!今兒個就讓小的我作東,聽聽這城裡來的名伶是否真是好。”
春至,地近邊關的黃土飛揚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修一念微眯起幽邃的眼,唇上揚起一抹客套的笑。
“帶路吧。”
他客套得近乎淡漠,任由身旁頎長的男子帶領他走進衚衕。
到玉門已有多少日子?他也算不清楚了。
那時候只記得先行離開長安再做打算,孰知車伕載著他便一路往北走,他也就打算到邊疆的幾個商行瞧瞧,沒有特意要到哪裡去,只是想遠離長安,至少也要等無常回無憂閣,他才會回到長安。
換句話說,他寧可死在異鄉,也絕對不會讓她發現他的異態。
況且待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好,除了眼睛偶有不適,他待在這裡和待在長安沒有什麼不同,亦可以不用再見到她,他的心也會平靜些。
只是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更不知道他突離長安,是否惹得長安城內眾人皆知,是否會惹惱了她。
“客倌請到裡頭歇坐,咱們酒肆裡有長安城最有名的名伶吟唱,絕對包君滿意。”視線有些模糊,但光是辨其音便可確定是招呼客人的堂倌。
近來已愈來愈適應瞧不見的狀況了,至少他身邊的人沒發現他只瞧得見一、兩成的光線。
“修少,裡頭走,名伶正要開唱哩!”男子熱情招呼著。
修一念點了點頭,憑著聲音和感覺放緩了腳步。
而琴音卻在此時陡然迸裂,幽幽悽悽、哀傷幽怨、嘈嘈切切、鏗鏘有力,不禁令他微勾起唇,有點意外在這邊疆之地竟可聽見這等繞樑樂音。
尚未坐下,便已聽聞名伶吟唱:長相思,久離別。情郎之遠如雨絕。獨延佇,心中結。望雲雲去遠,望鳥鳥飛滅。空望終若斯,珠淚不能雪……
心中猛地一震,修一念抬眼睇向名伶,雖見得不真切,但這聲音……
“一念!”
果真是她!
還不及轉身離去,一抹纖細的身影便已如一隻斑斕的蝴蝶撲進他懷裡,把他抓得死緊,像是怕他就這麼不見似的。
“一念,我總算找到你了。”衣無愁根本不管此時是在何處,也不管自個兒的舉動有多麼驚慌失措,只是用盡全力地擁住他,以彌補這個把月來的憂心駭懼。
她多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她不曾如此駭懼,更不曾為任何人長途跋涉;因為是他,她才敢騎著一匹馬遠離長安來到這邊疆之地。
“放開,我不知道你是誰。”
冷冷的,像是利箭般穿過喧囂的酒肆,刺進衣無愁的耳裡,心中又是一陣難以忍遏的痛楚掠過,震得她微鬆了手。
“一念,是我啊!我是無愁,你看不見我嗎?你的眼睛看不見了嗎?”雖放鬆了力道,但是抓住他袖子的手未放;她抬起綴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