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米蘭還以為韓崢早就睡下了。
他伸手一指庭院中間的那盆米蘭:“剛去你屋裡把花搬下來。”
她注視著他,下意識地試圖從他簡短的話語和閃爍的眼神中讀出背後的心情,可她發覺似乎有點困難。她垂下眼睛,嘴裡喃喃說道:“何必急在這一晚……”
他說:“何必再留到明天?”他的語調中帶著強烈的困惑,一雙眸子瞟向夜空,神情彷彿是在側耳聆聽來自天邊的某個回答。轉瞬之間,他的眸光從明亮到黯淡,就好像一個人在徵求某人答案時,得到了一個自己並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你還好吧?”米蘭其實挺怕韓崢發生類似這樣忽然神色呆滯的情形的,不僅因為他陰晴不定的個性,更因為在他癲癇發病前也往往伴隨著這樣的先兆。她不禁用手拽了拽他的胳臂,輕晃了兩下。
他好像是被人從夢境裡拽出似的,一時間還有些恍惚。落在她臉上的視線起初甚至有些渙散,隨後才一點一點聚攏起來。他看著她,炫+'書'+網一句話也不說。而米蘭大概是意識到了什麼,拉住他胳臂的手迅速從滑落,最終尷尬地交握在胸前。
“最好的時光,已經過去了。不過米蘭,對我們來說,最壞的情形也已經出現過了。”他說話時,月亮正巧被飄來的雲遮蔽住了,韓崢的臉在她眼前暗了下來,她只能藉助外面路燈散落進來的光線看到他模糊的五官,卻沒辦法看清他說話時的表情。“至少現在的我,不願意我們的生活再朝著更糟的方向去了。”
雲層褪去,月光一下子亮了,米蘭從他的臉上讀出了痛定思痛之後的寧靜,他的目光是那麼懇切。可是她沒有就此收穫如釋重負的快感,反而覺得胸口有塊巨石壓得她無法喘息。她痛楚地哽咽道:“聽上去一定像個藉口,可當年,我沒有辦法……沒有去處……我不想做一個沒有家的小孩,即使韓家不是我真正的家,可是,總好過流浪……我不想永遠做一個被別人輕視踐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