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樣睡會冷嗎……你一向最怕冷的……別以為這樣我就會一直抱著你……我喜歡的,是聽話的玄明。”墨年鶴的聲音幽幽從玄明的胸前喃起。
玄明任由她緊抱著,那緊閉的雙眼卻始終沒有睜開露出那最明亮的光芒。
“我最討厭等,你知道的……”唇邊的笑,好似進入最美的夢境之中,捨不得醒來。
墨年鶴一直將臉埋在玄明的胸前,不敢抬首望向那張更似陶瓷娃娃般的臉龐。
一旁恭敬立在鍾宰相身後的暗廣,眼裡暗露遺憾。
看著遠處那相擁的畫面,鍾立潔好似回到了那時。當自己趕去前救弟弟時,弟弟已是奄奄一息了,她緊緊將弟弟那殘破不堪的身軀抱在懷中,眼睜睜的看著他閉上雙眼以及聽著那最後一聲他喚的姐姐。她唯一的弟弟,她最疼愛的弟弟,就這樣永遠的沉睡過去了。為什麼不是別人?整個天下,為什麼離開的人是她的弟弟?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弟弟一個人在那一定會很寂寞吧,那姐姐就讓整個豐絕國的人一起為你陪葬!
遲遲等不來玄明那自信的聲音,墨年鶴終於動了動身子,緩緩而又僵硬的抬首看向玄明那安詳的睡顏,那微紅的雙眸疼得再次緊緊閉上。
一手將別在身後的那支匕首拿了出來,輕輕放在玄明那沒有血色的手上。你從來不會讓它離開你,所以我帶來了,再過三天,就是我們認識十五年的日子呢……
“玄明,我從來沒有丟下你……那年,就因為那次棘手的任務,雅和夏延差點就回不來了,我怎能讓你也跟去!好不容易才擺脫那樣的生活,你那麼想好好的活著,我怎能讓才進墨家一年的你前去執行危險的任務……看著雅和夏延一身是血的躺在醫療室裡,我心裡慶幸著沒有讓你跟來。你太心急了,這樣的你去了絕對無法全身而退,你可知道,連雅都看得出我時常在寵護著你,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三叔說,那天起你足足三個月沒有走出練習室,見到我你也選擇擦肩而過,其實你,錯怪我了……那時,當我閒靜下來腦中總是浮現你那天大哭的樣子,你一直活在良知的譴責之中以及對以後生活的渴望,所以,我縱容你急於就成的貪心,縱容你除了我對一切的目中無人……
早知道你會這麼殘忍,為了成全自己,將所有的罪惡都加在我身上,我就不會向三叔把你要回來了。不,是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就不帶回你,我不要你了,聽見沒有……我不要你了……玄明,不想起來反對嗎……我真的不要你了……”
墨年鶴的腦中突的回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和父親的一次對話。那日,對弈後父親突然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年鶴,你想辦法在28之後儘可能的遠離身邊所有的人。”
“為什麼。”
“相信父親,父親是為你好……”見父親眼中的無奈,墨年鶴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所以,當父親去世後,她才會這麼安心的留在這個世界和他們分離。
原來,父親要她遠離的不是身邊所有人,是遠離玄明……
看著玄明那依舊微笑的臉,一滴滴像斷了線的淚珠墜落在玄明的胸前形成點點印記。顫抖的手撫向那張最可愛的顏容,墨年鶴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他的五官。
玄明,不要喝孟婆湯,不要忘記你說的話,如果,你贏不過孟婆的話,就乖乖的等我找你……
墨年鶴將食指放進嘴裡咬破,手指流出了血。將咬破的手指放在玄明的頭上,任由血滴墜落在玄明的額上。片刻後,只見那豔紅的血絲開始向額頭的四周漫延,等到血絲停止了漫延後,一隻血鳳凰出現在玄明的額頭。
蒼白的肌膚,鮮紅的血印,此時的玄明竟是如此的迷人。
玄明,這樣,我就不擔心找不到你了……
“暗廣!”鍾宰相出聲喚道。
“大人有何吩咐?”退至在後的暗廣聞聲上前。
“去把她抓來!”鍾宰相吩咐道。
“大人要取她性命嗎?”抬首問道,不知為何,暗廣竟有些不忍了。
鍾宰相冷哼一聲,“怎麼可能就這麼便宜她!去把她抓來!”
“是,大人。”暗廣恭手一揖,而後朝墨年鶴的方向走去。暗廣一步步朝墨年鶴靠近,墨年鶴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一般,抱著玄明一動不動。
站在她身後,暗廣看著眼前的這幅畫面,竟出不了手。
“暗廣!”身後傳來鍾宰相的催和,暗廣終於伸出手俯下身去——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突然被開啟了,鍾宰相和暗廣聞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