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老習慣,每當有訪客,他的訓練量就會加大。我們瞭解他,對此早有心裡準備。或許我們該事先給這些美國人通報一聲。出於良好的願望,他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結果在頭十五分鐘上就筋疲力盡了。
安東紅撲撲的臉已經灰白一片,問我:“這得持續多長時間?一個小時?”
我小聲告訴他:“兩個半小時。”
“什麼?”他大叫一聲。“還有別的吧?我們不可能兩個半小時就一直這麼練下去吧?”
“不,正是如此。這會兒嘛,還只是熱身而已。”
“你騙人吧?開玩笑?這是什麼鬼的訓練?我們到這兒不是來幹這種苦力的,“而是”到阿拉伯人的地盤上去工作!”
我點點頭,開始解釋給他聽:
“你知道,執行任務是非常艱難的,具備好的忍耐力比較重要,在那些地方”
第十一章 蜷緊的小手(5)
可是安東打斷我,質問多夫去了,後者假裝沒看見他。這還不足以讓這個美國人放棄:
“嗨!多夫!”他大聲喊,整房的人都聽見了。
我們中間響起一些耳語聲,表明了大家的不安。這傢伙怎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直呼教官的名字?這不單輕率,還很危險:他很可能會激怒他的。多夫轉過身來看著安東,臉上掛著
禮貌的微笑,就像準備咬人的獒狗。
安東還在嚷:“多夫,你告訴我,這樣的訓練真的要持續兩個小時嗎?你知道的,我們今天已經做過一次拉練了。”
“是嗎?拉練?”多夫反問,禮貌得有點過分,還是那副怪怪的樣子。“您沒有看過訓練計劃嗎?確切地說,是兩個小時零三十分”
安東還不作罷:“問題是,如果繼續這樣做下去,我們會耗盡力氣的。”
我們中間又是一陣嗡嗡的議論聲。多夫笑得更歡,牙齒畢露,我們都不認識他了。我碰上一個同伴擔心的目光。我明白。我過去抓住安東的肩膀,把他拖回原位。
“可是”他聲音宏亮地表示不同意,“我在說話呢,和”
“不和誰。現在要做的,是在連累道我們大家之前先閉上你的嘴。”我咬牙切齒地,小聲威脅他。
安東這才發現這些冒著火的責備的目光,多夫的古怪表情。後面這位重新開始訓練,不再多看他一眼。他遲疑了一下,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幹什麼蠢事了嗎?”他問我,稍稍有點不安。
我去找安東,準備帶他去食堂,那兒已經準備好一頓豐盛的晚餐,款待客人在我們這裡的第一個晚上。我看到他躺在床上,已經睡熟了。陪我去的同伴把我拉到後面,悄聲問我:
“坦白地說,如果你是阿拉伯突擊隊員,會放過他們中間任何一個嗎?”
我打量了一下他這保養得很好、無比健康、營養過剩的身子,肌肉很不均勻,臂肌和胸肌高高隆起而背部和大腿卻平平如也,沒有任何耐力,脆弱顯而易見。
“不,當然不會。”
第二天早上,我正要和部隊一起出發去那邊佔領區,指揮官叫我去一趟。我走進辦公室,他把窗簾放下,瞥了我一眼:
“他們自己出發了嗎?”他笑眯眯地問我,對我這可是很少見的。
“沒有,他們在等我。”
“哦!”指揮官哼了一聲,有點不快。“等著,我去安排一下。”
他走出辦公室,我聽見他在和秘書交待:“去和部隊說一聲,今天不要等隊長,自己先去,我有工作要和她談。”他回來的時候面色好看了許多。
“你有比帶隊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他對著我說了這麼一句,好像是在證明出發的命令已經令行禁止。
我表示了感謝,然後看了一整天報告,為下次任務做準備。到晚上了,我部隊的人爭先恐後地回來了,衝到我的辦公室裡,一片抱怨聲。我試圖安撫每一個人。真是一場速度比賽。
其中一個搶先說:“我陪的那個,和每一個擦身而過的阿拉伯人打招呼,‘你好鮑比’!他說人們會對自己取了名字的人不那麼害怕。如果說這表示他對每一個過身的阿拉伯人都心存恐懼的話,那就見鬼去吧夥計!”
“至少你不能責備他對危險沒有警惕性吧。”我想讓他平靜下來。
“他拒絕喝茶,要求喝啤酒,下午的時候他又把水給扔了,因為有異味。”另一個開始彙報了。
“等他覺得渴,就不會這樣任性了。”
“我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