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
趙瑾之既然回來了,清薇這裡自然也就加快了速度。等趙瑾之沐浴更衣,爬樓梯翻牆過來時,她的菜已經可以上桌了。臨時用檸檬汁調製的醒酒湯酸得趙瑾之有種牙齒都要掉下來的錯覺,見爆得又香又辣的的螺螄端上來,便忍不住夾了一個放進嘴裡。
酸味倒是被衝散了,但那股香、辣、鹹、鮮的味道太過霸道,強勢的佔據了口腔,直衝入肺腑之中。
趙瑾之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半晌才吐出一個“好”字。不過適應了之後,便覺得這種味道簡直能讓人上癮,吃了一個還想吃下一個。於是不知不覺間,一大盤螺螄就被吃得差不多了。
趙瑾之這才注意到,清薇竟沒怎麼動筷子。
“趙姑娘見笑。”他放下筷子,“回去光顧著喝酒,沒怎麼用東西。”
也不知是醒酒湯的效果,還是爆炒螺螄味道太刺激了,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半分酒意,顯得十分清醒。
“無妨。”清薇說,“還有兩條魚,一條是糖醋的,另一條燉了湯,煨了魚片粥,趙大哥正好喝一點,暖暖胃。不過,怕是要請趙大哥幫忙拿過來。”
糖醋魚盛在盤子裡倒還好,砂鍋魚片粥還在火上,又燙又沉,清薇卻是沒有辦法的。
趙瑾之彷彿不怕燙,直接伸手將砂鍋從火上提了下來,拿到了外面的桌子上。
清薇一直盯著他的手看,“趙大哥小心些,別燙著了手。”
趙瑾之放下砂鍋,將手伸給她看,“不要緊,我皮糙肉厚,燙不著。”見清薇不說話,只得又道,“其實是使力的一個小技巧,燙也有些,但沒有那麼嚴重,最多微微發紅,過一會兒就好了。”
清薇這才點點頭,小心的將密封的砂鍋開啟。魚片粥的香氣瀰漫出來,趙瑾之便顧不上說話了。
兩人盛了粥,坐下來吃飯。清薇才問,“趙大哥的武藝,是跟誰學的?”
她也是今天才意識到,趙瑾之從前總上下樓梯,多半是做給自己看的。以他的伸手,似乎根本不需要。沒見醉了還能爬牆麼?她在宮裡時倒也聽說過一些傳言,說護衛皇城的上四軍如何如何驍勇,武藝出眾。從前沒有明確的認識,這會兒才算是對上了。
趙瑾之道,“我師父是京畿一帶有名的拳師陳耀祖,因聽過祖父之名,才願收我做記名弟子。不過我從十二歲拜師,二十歲出師下山,只跟著師父學了八年的時間。其他刀槍劍戟,都是後來在軍中,跟著旁人胡亂學的。”
清薇點頭,“我聽過這個名字。原來趙大哥是陳家拳傳人,失敬。”
“傳人不敢當。只是個把式,勉強不丟人罷了。”趙瑾之謙虛道。
見清薇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語氣和神態都是少有的活潑,很顯然對這個問題十分感興趣,他心下一動,便道,“趙姑娘若是不嫌棄,我趁興耍兩趟,可好?”
“可以麼?”清薇眼睛一亮,卻又有些遲疑,“這是正經的功夫,以此娛人,怕是不妥。”
“不過朋友間助興而已,說不上娛人。我們也並沒有這樣的忌諱。”趙瑾之道。
清薇這才放鬆了表情,期待的看著他,“那趙大哥就請吧。是否需要將佩劍取來?”
“不必。”趙瑾之左右看了看,見旁邊放著一塊木板,一頭細一頭寬,倒有些像刀的形制,便抓在手裡,道,“這個也勉強一用。”
他將自己會的十八般武藝都耍了一遍,最後扔了手裡的木板,打起正宗的陳家拳。一趟拳打完,氣血活絡,身上彷彿有熱氣蒸騰冒出。看得清薇大為驚訝,一雙眼睛一直停在他身上。
舉凡男子,在心上人面前,都不免會想表現出自己的強大和可靠,所以趙瑾之也不避諱,任由清薇打量。心中得意的同時,也生出幾分明悟。
在趙瑾之的印象中,清薇從第一次見面,就一直表現得沉著冷靜,即便是那日被自己從歹人手中救下,雖然慌亂,但也沒有差錯。這份涵養和能耐,也著實令人佩服,只是難免又讓人猜想,宮中日子想必不好過,所以她才養成這般性子。
今日她身上倒是難得露出了幾分少女般的情狀,讓趙瑾之新奇之餘,亦不免對她多了些瞭解。想來人總不會只有一個性子,她有沉穩心性,自然也有活潑之態,只是平日裡極少會表現出來罷了。
不知何時,她才能毫無顧忌的在自己面前,將這些都展露出來。
一個念頭忽然從趙瑾之腦海中閃過,他對清薇道,“趙姑娘在這裡稍等片刻。”然後也不等清薇答應,就動作飛快,兔起鶻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