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婷一行反映不一,除了極少數高手迅速進入戒備狀態,大半之人尚處懵懂,直到嗅到難聞的氣味才回過神來掩住鼻子,流露出驚愕困惑的神色。
餘人之中僅有柳無傷的鎮定不在邪月之下,依然是那副猥瑣至極的賤樣,或許是他猥瑣到足以掩蓋任何心理的表情也未曾可知。柳無傷幸災樂禍地嘿嘿笑道:“哈哈,醉劍沒了酒,雲婷沒了老公,這下又有好戲看嘍!有趣!有趣!”
雲婷如今可沒心情與他胡鬧,心中忐忑,害怕之餘一雙充滿求助的眼睛向頗為鎮靜的白若雪望去。
白若雪淡然笑道:“妹妹莫怕,這世上還沒有什麼事情能難住我們這一行強人。”
我不禁暗贊白若雪心智高明,三言兩語便穩住眾人心緒。
柳無傷卻唯恐天下不亂,見雲婷愁雲稍退,訕訕笑道:“小女孩就是好哄啊~~!沈家那幫兔崽子若是困得我們十天半月,我們怕是餓也餓死了,武功強橫有個屁用啊!”
雲婷面色一變,美目一紅落下淚來,本來一樁完美的婚事弄到現在這個下場,憑她一個尋常女子豈能承受得了?雲婷越想越傷心,淚水亦由涓涓細流逐漸演變成了滔滔江水,淚滿輕袖。
我狠狠瞪了柳無傷一眼,事已至此,本已夠糟糕的了,他居然還跑來添亂。後者感受到我凌厲的目光,不禁打了個寒顫,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道:“不過呢!他們若是想置我們於死地的話,那簡直太容易了,隨便放把火啊活埋啊什麼的就能把咱們搞得嗝屁朝涼,他們既然沒有這麼做,那就對我們必有所求,所以我們暫時還是非常安全滴~!”
柳無傷與白若雪雖然性格背景迥然不同,但兩人心智之高卻遠非常人可比。
白若雪被柳無傷一陣搶白,不僅面色如常,嘴角還泛起微微笑意,顯是心中早有計較。
雲婷啜泣道:“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麼?這樣豈非等於任人宰割?”
白若雪楚楚一笑,嫣然道:“坐以待斃還不至於,我們先出去再說。”
眾人皆愕然,我們明明已被困於地下,又怎麼能出得去?
我腦中靈光一閃,已把握到關鍵之處,只聽柳無傷嘿嘿一笑,搖頭晃屁股地接道:“我們被困已有不短的一段時間,倘若真被困於地下,空氣早該越來越稀,而此刻房中卻仍然空氣充盈,依哥哥我看,哼哼,此處定有蹊蹺!”
“不錯,此房定有通氣裝置。”白若雪笑吟吟地接道,“傷哥不愧是傷哥!只是,倘若對方從房頂留出氣孔通氣,再以金屬覆之,我們亦無能為力呀!”
柳無傷眯起一雙色色的眼睛,笑道:“只怕未必!不過仙子你既然早有計較,何不自行解決?”
白若雪淡然一笑,轉身緩緩向牆邊走去。
趙劍兒咦道:“柳叔叔,那邊明明是一堵牆?白阿姨去那做什麼?”
柳無傷嘿嘿一笑,小聲道:“丟人現眼。”
白若雪嬌軀微微一滯,卻不明白柳無傷弦外之音,柳無傷此言定非空穴來風,白若雪心中雖覺不妥,只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無暇細想,惟有硬著頭皮繼續依照自己的原計劃行事。
見眾人心頭俱是一頭霧水,我淡然一笑,解釋道:“門窗雖被泥土堵住,牆壁卻未必如此。”此廳本就不大,空氣流動又極為稀少,我以靈覺早就輕易捕捉到了通氣孔是在牆壁上而不是房頂。以白若雪之能,或可察覺到此處還在情理之中,不知柳無傷這個變態又是如何發現的。另外,他那句“丟人現眼”,連我亦不明白話中之意。
眾人恍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白若雪身上,牆壁之外,究竟是怎樣一番光景?
靜,一切都已靜止,僅有白若雪是動了。
她走到牆邊,微微舒展四肢,接著,整個右臂中的每一處骨骼都發出一連串爆竹般的聲響。
眾人一陣驚愕,均沒想到白若雪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居然練成了武林中極難練的一種硬功,一種至剛至陽的拳法——“爆拳”。眾人肅然起敬,她渾身的勁氣都已集中在右臂之中。
白若雪嬌喝一聲,從右臂中爆發出一股絕強的力道,猛然向牆壁擊去。
轟!牆壁化作一片片碎屑煙塵,在廳中飄舞迴旋。
白若雪的臉色卻變了,牆依然是牆,不再是土牆,而是一面厚逾兩寸的鋼牆。
碎的僅是強上所砌的一層磚石。
白若雪悽然一笑,流露出無限的枯澀,幽幽嘆道:“這牆,若雪打不開。”她柔美的聲音宛如夕陽下情人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