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張若昀也仰頭看天,笑得開懷。
兩人就這麼一路說笑,抑過這一路的艱難。
很奇怪,只要兩個人的對話一旦停下來,旅途就立馬恢復漫長。以至到後來,張若昀和阿箏就算採摘峭壁上的果葉充飢,也總有一個人在張口說話,以保持不會陷入沉悶。
於是望也望不到目的地的路立馬就變得充滿希望。
無論是阿箏還是張若昀都意識到:這一段棧道少了對方,剩下的那個人根本無法堅持走到終點。
他們依靠著日升月落來計算時間,無眠熬到了第五天。
走到某一步,張若昀突然停下來不往前走了,他的眼睛往四周環視。阿箏跟在後面,沒有預料到張若昀會停下來。猛然剎住令她整個人劇烈的搖晃,一邊晃一邊譴責張若昀:“你怎麼停下來了?”
阿箏也觀察四周,沿岸是很尋常的江景。她抬頭看,頭上亦是一樣的藍天,也沒有任何特別。
張若昀笑得很開心:“等下沒人了我告訴你。”
“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有人!”阿箏剛才四眺的時候連江對岸都遠遠看了,全部荒無人煙——其他人除非活得不耐煩了,怎麼可能來這裡!
張若昀卻笑著摸上懸崖上的一塊缺口。這缺口形狀天然,讓人好不懷疑它和峭壁上千千萬萬個缺口一樣,是透過雨打風吹形成。然而張若昀掌上帶力,對著這缺口重重一拍,峭壁竟“轟轟籠”動起來,剛才看起來還無縫的岩石竟然裂了一道縫,繼而整面石頭往裡挪。而且這面石頭是規規整整的長方形,簡直就是正在往裡開啟的一扇門!
門開了,很快露出裡面的山洞。
阿箏一個沒站穩跌進洞裡,坐在地上。她再定睛細看,這根本不是什麼山洞,而是山裡面被人挖了箇中空的密道,一直蜿蜒向遠方!
張若昀跟著不緊不慢地走進去。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開啟,阿箏藉著從外頭投射進來的光亮,看見油紙包裡面是一排八根火摺子。油紙防雨,雖然這一路沒遇上雨天,但足見張若昀的細心。張若昀點燃一根火摺子,又將其餘七根摺子揣好,方才又在這洞內拍了拍。也不知他拍的是哪裡,外頭那扇門竟重新合上。隨著外頭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密道內只能下火摺子跳動的微光。張若昀左手舉著火摺子,右手牽起阿箏往前走。
棧道,奇路。莫非這裡就是通往益州的捷徑奇路?
“這是哪裡?”阿箏第一次見著這麼新奇的地方,就是以前她在宮內翻閱那些庫書,還有姐姐那本關於全國各地隱秘機關的圖冊,所有書籍裡全都不曾提過這條奇路。
“我也是第一次走。”張若昀介面就答,似乎有些埋怨。他臉無笑意,雙眼謹慎地探索著前路,沒有絲毫放鬆。阿箏觀察張若昀這副口氣神態,再回想前些天走棧道的時候,張若昀那絕望的樣子,他絕對也沒算到棧道會如此艱難漫長。
阿箏覺著張若昀說的是真話:他說自己第一次走,應該就是第一次走,不會是騙她的。
但阿箏忽然心頭一凜,又冒出另外一個問題:既然張若昀從來沒來過,那他從哪裡知道的這個地方?
阿箏心裡存著疑惑,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這條密道不長,兩個人進去的時候,阿箏特意留意看了天空,太陽的位置是在正南方。出來的時候天還亮著,她抬頭又看天空:太陽馬上就要落了。
阿箏估算,兩個人最多就走了三個時辰。
張若昀和阿箏兩個人出來後,面對的路就不是棧道了,而是是一線天。特別奇特的是這一線天兩側的岩石都是紅的,其色如赤。然後一線天到盡頭是一個湖,環繞湖的巖壁也是赤紅色的。
出來後的路途已不再陡峭危險,張若昀就很自然鬆了牽著阿箏的手。
“景緻有趣麼?”張若昀發現阿箏盯著岩石看,又盯著湖看,然後又重新盯著岩石看,他以為阿箏好奇這裡的風景。
“嗯。”
“呵——”張若昀笑一聲,眼角餘光忽瞟到上頭天色正在迅速地變暗。
烏雲近,似要下驟雨。
“要下雨了。”張若昀不假思索就抬臂把阿箏一環繞,裹在自己懷裡擋雨。
阿箏心暖嘴硬,她輕巧地避開了張若昀,笑著說:“我還怕這麼點雨?”
阿箏運氣總是這麼不好,她剛說完沒多久,暴雨就伴著疾風,劈里啪啦打珠簾般降下來。
這雨剛降下來的時候阿箏還是好好的,到後來她就傻了,整個人像石柱般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