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撈起來不會過於困難,難的是海底複雜的地形以及惡劣的海上環境,使得傳統地探測方法失去了用武之地,想來想去,也只有利用風水秘術中對南龍一脈的描述,找到那僅在偶爾可見的海底陰火源頭,然後以此為中心,在附近展開地毯式的搜尋來尋找沉船。
珊瑚螺旋海域顧名思義,海底地形複雜得就如同旋渦,而且海面上一年四季風暴不斷,潮汐幅度變幻莫測,現在已經有許多人盯上了那艘沉船,因為是三不管海域,按照國際公約,撈到的東西完全歸申報人所有,再不盡快去沉船裡找到秦王照骨鏡,這件稀世國寶便又要流失海外了。
基於這些原因,陳教授希望我能配合專業打撈隊去找到那艘沉船,能夠準確地尋找海底龍火,也只有摸金校尉上觀天星,下查地脈的辦法最為實用,除此而外不做他想,陳教授最後說:“我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辛辛苦苦鑽研了幾十年,但都啃的是書本上的死東西,臨老都沒能有什麼獨到的建立,所以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要說真刀真槍的做一番大事業,還得指望你們這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我沒別的心願了,臨死前看到找回秦王照骨鏡就能閉上眼了。”
我聽陳教授言辭懇切,他要是有別的辦法,也不用來找我們了,按理說既然是他的事情,我當然不會推辭,可難就難在胖子和大金牙身上了,本來眾人都安排好馬上就要出國了,難道現在又讓他們冒著風險出海嗎,思想工作可做不通了,那面秦王照骨鏡雖然寶貴,但尊重歷史的同時更要尊重生命,再有價值的古董,也沒有人的生命有價值,而且陰火龍燈潛伏莫測,又哪有那麼易找。
想到這我看了看其餘的人,Shirley楊雖然沒點頭,但看神色似乎已經答應了,這件事以她那種任性的性格,不用等我點頭她也會答應,可我發現胖子和大金牙也正偷眼看我的神色,他們顯然要等我做最後的決定,而且看他們的表情,對於這件事一點都不感興趣,畢竟他們不欠陳教授的,再說即使撈出秦王照骨鏡,對我們來說也不會有任何利益,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兵,我深知一個道理,我軍作戰歷來要首抓思想工作,如果沒有士氣,這仗就打不好,我一時想不出任何理由讓他們跟我去冒險,於是硬撐著沒有當場答應陳教授,說回去考慮幾天,畢竟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說去就去。
回去的時候天上飄起了雪花,我和胖子等人沒坐Shirley楊的車,三人在路燈映照下的雪地上走著閒聊,說起陳教授讓我們辦的這件事,大金牙說:“我說二位爺呀,這事咱可千萬不能應了,這趟渾水淌不得,撈出秦王照骨鏡還則罷了,撈不出來或是有個什麼閃失,陳老爺子還不得跟咱們玩命啊,再說我小時候也在海邊住過,海里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何況找什麼陰火,那茫茫大海沒個邊兒邊沒個沿兒的往哪給他找去?還是胡爺頭腦清醒,在楊小姐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視下,竟然從容不迫氣定神閒地堅持原則沒答應陳老爺子……”
胖子也說:“胡司令,我還以為衝你以往的脾氣,當時就得答應了,剛才白替你著了半天急,急得我腳心都冒汗了,不過你小子還真不簡單,竟然厚著臉皮咬定青山沒鬆口,以前我還真當你是一個大公無私公而忘私的人,鬧半天你私心也不淺啊。”
我說:“你們倆別他媽廢話了,什麼是大公無私啊?這麼多年了還用我教給你們嗎?公字的一半剛好就是私字的一半,所以公私向來都是一回事,私中有公,公中也有私,要說什麼公私分明、大公無私,那都是扯蛋,不管打著什麼大公的幌子,也至少有一半是出於私心,由此可見造字的老祖宗是真有見地,要不然怎麼把公字造成這樣呢,太瞭解人性的本質了,這公私二字造得簡直都觸及靈魂了,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在陳教授家之所以沒立即答應,還真是私心重了,我不能光圖一時嘴上痛快,就仗義過頭了,咱們即將奔赴美國去胸懷五大洲放眼全世界了,這可是頭等大事,哪怕等咱們在美國發了財,圓了美國夢之後,再幫他去撈秦王照骨鏡呢,那也不算晚吧?”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但我心裡也很清楚,陳教授是個認死理的人,他認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頭,而且這次我要是不肯幫忙,單是Shirley楊那關我都過不了,可即便我有心鼎力相助,奈何我對這海底撈針的差事沒有半分把握和信心,既是去了也是枉然,連三成把握都沒有的事情沒無論如何都沒法做,這件事真夠傷腦筋的。
剛走到家就發現有人在四合院門口等著我們,一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破了產的港商明叔,有一段時間不知他的下落了,我還以為他不是去美國淘金,就是回香港扎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