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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大眼睛看著四阿哥,一副好像見到鹹蛋超人的表情。

我忍不住回頭瞅了瞅十三阿哥,他眼睛雖看著我們這裡,卻拿酒杯遮在唇前,看不確切嘴角動作。

四阿哥這幾招散手連消帶打,成功把三阿哥丟給我的問題拋回去,歸納成三阿哥自己的思想覺悟問題,把三阿哥激得山羊鬍子直抖直抖,漲紅了臉,半響說不出話來,哪裡再顧得上指教我,忙著為自己撇清還來不及,離座繞過四阿哥,到康熙桌前揖了一揖:“皇父明鑑,兒臣並無此意,四阿哥說得不對!”

康熙略向椅背靠了一靠,好整以暇道:“四阿哥說得不對,你儘管再和他辯,朕聽著。”

我在康熙身邊浸淫多日,又得榮憲公主言傳身教,康熙語意來勢妙不妙,一聽即知,三阿哥當然更加軋得出苗頭,並不敢接話。

這時二阿哥收了笑,起身向康熙稟道:“皇父,兒臣也以為四阿哥有句話說得不對。”

康熙只吐出一個字:“說。”

二阿哥轉向四阿哥,四阿哥笑一笑,揖道:“靜聽二阿哥指點。”

“沒什麼,我只是想和四阿哥切磋一個小問題,” 三阿哥轉頭看向二阿哥,二阿哥慢條斯理咳了一聲,續道,“你剛才說玉格格有兩句詞唱成太監腔,可我一路聽下來,總覺得若是捂起眼睛不看錶演,便似有兩個太監在對唱——先前皇父和我也談到這個問題,皇父認為這是玉格格的特色,才決定賜酒——我們兄弟中,三阿哥功在文辭修籍,於音律一途上原不甚在意,所以你既然提到這個問題,我認為有必要說的更清楚一點。”

四阿哥聽到“兩個太監”一說,早別轉目光,朝我臉上看來。

豈止是四阿哥,其他阿哥,還有那些隨駕的太監、宮女、侍衛們聽到此處,基本上十個裡面笑倒了八個,還有兩個不笑的,全是太監。

我氣死了。

我氣死了氣死了。

我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康熙手背朝外擺了兩擺,令幾位阿哥各回原位,四阿哥從我身前走過時,特意沒有看我,我扭頭憤恨地瞪了瞪他的背影,都是他不好,說我太監腔,害得我丟人。

反正三阿哥這麼一攪,左邊那桌一溜下來的幾位阿哥也都不好再賞我酒了,因見康熙抬手招我,我嘟嘟嘴蹭過去,回他位後站定。

康熙抿一口酒,早沒事人一大堆的問起二阿哥:“叫下一場的人上臺吧。”

二阿哥應了,吩咐下去,又側過臉瞅瞅我,道:“你剛才敲鑼敲得不錯,會打鼓嗎?”

我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什麼年代了,我有必要敲鑼打鼓,大鳴大放不?

正不曉得二阿哥這麼問我是什麼用意,只覺耳膜忽的一震,前方臺上響起鼓聲。

現場聽來,鼓點裡像有無數血肉飽滿的生命,隨著時快時慢的節奏風似的旋舞,又似午夜陽光一點一點蔓延下來,極其地道有腔調。

直到鼓聲驟然停下,那節奏明快的生命的律動彷彿還在空氣中奏響。

取而代之的,是清脆舒緩的琴聲,忽忽如天籟暢快,引領聽者漫步于晴空雲間,忽忽和諧之處又是花香水潤般恬淡,然而箇中隱隱婉約悲涼,像一架巨大的音樂機器抽出神經裡的絲絲痛楚,互動編織成一張綿綿密密的藍色之網將人籠罩,有周身舒泰之感。

被指出兩個太監二合一的我本來耷著腦袋作櫻桃小丸子狀,聽到如此好聽的音樂,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忽的一亮:這座小樓的天頂不知何時已然撤去,仰首可見漫天星空下,一名紅衣女子宛然如凌空,飄然自上而下降入樓內,儘管肉眼依稀可見上下鏈結的數根銀色飛索,然而此女雙袖飛揚,姿態美妙,更不知如何做出磷火流散視效,端的似玉虛仙子,在群星間御風而行,佳人奇景,併成雙絕!霎時間全場寂靜無聲。

女子不偏不倚落在圓臺當中,一轉身,裙據揚開,看清了面目,果然是碧天如水月如眉,嬌滴滴一張色如春曉的清水臉,可她的眼睛並無焦點,懶懶掠過四周每一張臉,完全沒有表情。

隨她這一個動作,臺上一道白簾後隱約可見的一個撫琴坐姿身影處頓發巨響,驚天震地,恍如萬馬千軍殺至。一會又如雷鳴風吼,山崩海嘯,雖然只有虛聲,並無實跡,聲勢也甚驚人,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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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萬沸千驚襲到面前,忽又停止,起了一陣和先前喬喬舞時類似的靡靡之音,起初還是清吹細打,樂韻悠揚。一會百樂競奏,繁聲匯呈,穠豔妖柔,蕩人心志。

同時又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