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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人比劃動作,只能張著嘴發出含混不清的“咿呀”聲。

雲修蹙了蹙眉頭,睜開眼睛,乾裂的嘴角張了張,一直咽在後頭的血便流了出來。

他拿著金蓮的那隻手有些顫抖,整個人像被抽乾了血液一樣蒼白得厲害,卻只是舔了舔唇邊的腥甜,用故作輕鬆的口氣說道:“沒事。”

焉蓉不是容易糊弄的孩子,她聽得出來這樣兩個字幾乎是用光了身後之人所有的力氣,當即不敢再亂動,心裡一遍遍喊著雲修的名字,一直蓄在眼裡的眼淚雨水一般落了下來。

身後的雲修咧了咧嘴角,大抵是想扯一個出來,不知道牽動了哪裡的傷口,疼得整張臉都皺成了湖面漣漪,未免她察覺擔心,還是捏出了方才的語調。

“哭什麼,從獸爪底下都逃出生天了,還怕……”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籠罩在兩人身上的藍色光芒隨著他落下的話音一起消失,而後是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雲修整個人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牽制著焉蓉的力道一消失,她就往前趔趄了一下重重撲到了地面上,就像被人抓住的時候拼命掙扎,對方卻突然放了手一般。

她掙扎著爬起來,顧不得身上擦破的地方,跪爬著到了雲修身邊,推了推他,發現沒有反應,趕緊手忙腳亂探上他的靈脈,然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仙人不一定有心跳有呼吸,但靈脈一定是跳動的,這和凡人的脈搏心跳是一個道理,雲修靈脈跳動得微弱,總歸還是有的。

從袖子裡取出一方乾淨的手帕,將就著、小心翼翼地擦乾淨他臉上的灰土和血跡,他的左側臉頰有一大片的擦傷,傷勢不重,瞧上去卻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環顧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可以鋪墊的東西,焉蓉只得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下來鋪在地上,慢慢擺好他的身體想要將他放平,碰上他肩膀的時候忽然聽到昏迷的人悶哼了一聲,嚇得她縮回了手,掌心處一片殷紅。

大致是沒想到他背後還有傷,焉蓉臉上的神情又是擔心又是害怕,伸出去的手有些顫抖,小心地拉開了他髒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外衣,裡面白色的衣物已經被血染紅,緊緊地貼在面板上。

許是雲修給她輸了大量靈力的緣故,她現在看起來並不柔弱,提起一口氣就將雲修整個地翻了個面,將他的外衣除下,才慢慢去脫裡面的衣物,動作輕柔,半點捨不得弄疼他的傷口。

雲修整個後背都是傷,大多是滑下山洞的時候在石壁上蹭的,獨有右肩處五道抓痕,深得幾乎見骨,血還在往外滲,邊緣卻已經結了一層痂。

血是鮮紅的,傷口布著一層黑色的霧氣,比森林裡的黑霧還要濃上許多。

焉蓉伸手碰了碰,那霧氣似乎是活的一般,往她手邊聚過去,頃刻間在她手上劃了一道傷口,滲出一層薄薄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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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瑤夙也跟著她緊張了起來,這傷勢顯然是在林子裡逃跑的時候被那頭兇獸抓傷的,那黑色的霧不是毒,而是上古妖獸的兇戾之氣。

雲修修為未及上君,被戾氣侵體,就算不死在這山洞裡,也斷沒有活蹦亂跳爬出去的道理。

她看向焉蓉的目光帶上了不明的意味,雲修昏迷的時候,他這位師姐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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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修周身的靈氣越來越弱,靈脈的跳動也越來越不可察,焉蓉對著雲修呆坐了許久,面上平靜得幾近冷漠,若不是瑤夙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慌張,幾乎要以為她是個冷血的人。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焉蓉才終於有了動作。

她幾乎是急不可待地撲向掉落在一旁的福澤金蓮,金色光芒未褪,裹上了她的手,瞬間癒合了她指上的傷口。

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她拿著金蓮又回到了雲修邊上,將仙物湊到了雲修邊上,可那淺淡的金光打了盹兒似的,沒有絲毫變化。

反覆了幾次之後,她似乎發現了癥結所在,福澤金蓮與她的生命相連,別人能夠透過金蓮將靈力注入她的體內,她卻沒法反過來對別人做些什麼。

她體內根本就沒有靈力,剖開來就是凡人的血肉之身。

冷靜的表面似乎被這冷冰冰的事實打破,她終於放聲哭了起來。

瑤夙第一次知道,一個不會說話的姑娘,哭起來的聲音竟然能沙啞得撕心裂肺。

眼淚掉在金蓮上,砸得花瓣顫了一下,乾啞的哭聲立馬收住了,她愣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看手裡的金蓮,再看看閉著眼睛的雲修。

他的身上慢慢捲上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