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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豬舍,均與堂屋相通,到廚房到豬舍不需出屋門。

當晚,周某買碼押的“羊”,結果撈了1800塊。狂喜,邀二三至交大飲而醉。

集鎮停電,周某半夜摸黑而歸,稍稍摸過了頭,踅入豬舍,倒地便睡。

口渴難耐,遂令老婆:“給我倒杯水!”

“哼嗚嗚……”

“咿呃咿呃呃,不倒就不倒,還撒什麼嬌啊!”

側身,攏身,欲摟老婆入懷,結果摸著老母豬的胸乳,遂慍怒:

“個老子的,一天不在屋裡,你就偷偷地買衣服,竟然又買了一件雙排扣皮裝嗄!”

注:碼民,指買“地下”六和彩想賺錢的人。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我的溫馨島

黑暗像一張碩大無朋的網,漫天價罩住整個世界,同時又如鋪天蓋地的濃霧,潑墨般淹沒了網內所有的有生命之物與無生命之物。四周闃然無聲,偌大一個地球彷彿全回到渾沌年代,就這針尖大小的地盤上留下了我的這間斗室、斗室這爿窗及獨擁有這爿窗的我。

我臨窗獨坐書桌前。

窗外的世界很精彩,窗外的世界更無奈。窗外近前是居民區灰撲撲煙騰騰的樓頂,灰得毫無生氣;稍遠是被用來作了交通線和“搖錢樹”的長江,客船、貨船、挖石船整日裡製造著噪音,國營廠、集體廠、私營廠成天向她排著廢水;遠方是養育了我的萬里長江第一洲,我為她的人傑地靈而驕傲,近年來更為她的民風被商潮和銅臭侵蝕而深感憂慮和無奈。因此,我不願也不敢在白日裡走近這爿窗。

窗外的人們比我聰明,也比我有能耐。有不會搞建築的,會接下一個一個的“肥水”工程,一轉手便把腰包塞得鼓鼓的;有些戴大簷帽的,餐餐上館子而不需掏腰包,從而幾日不見便把肚子吃得圓圓的;有的吃幹部飯的沒有硬本領卻能一步一步地升遷,有的端職稱碗的,業務技術上一塌糊塗卻能一級一級地爬到“副高、正高”。同樣是在行政機關裡混的,窗外的人們有的不讀書能作大報告,不下鄉能領“下鄉補助”;有的考試時公開抄襲能獲得大學文憑,抄報紙挖材料能取得創新經驗。因此,我只有在深夜,當窗外的一切被黑暗吞沒後才敢走近這爿窗。

我臨窗獨坐書桌前。左側一盞小檯燈;右側千卷不言書;窗外黑,房後漆漆黑。一個未被黑暗侵襲的小天地,一個可愛的小天地。只有在這個小天地,我才能被洗淨白日裡的塵囂,乾乾淨淨、輕鬆利落地沉入黑甜的夢鄉,快樂地徜徉於思想的汪洋。

像戀人盼約會花前月下,像遊子盼歸溫馨的家,我一天中最大最誘人的盼頭,莫過於盼深夜我獨擁這爿窗。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泡一杯綠茶,從從容容地面窗而坐,隨便手拈一個本子擺一支筆,兩眼坦坦然然地直視窗外的夜幕,名利全拋,寵辱皆忘,“寂然凝慮,思接千載,悄焉動容,視通萬里”,文思泉湧注筆端,便如春蠶吐絲,文章娩出。文章是好是歹且不去管她,寶貴的是能獨享那一份陣痛之後的滿足與欣慰。即便文思滯澀,筆端笨拙,僅那一份黑甜也夠一消受。思想鬆了綁,感情作深呼吸,心靈的翅膀解除了羈絆,感官得到了解脫,整個靈與肉赤條條、活脫脫,好不快活。小檯燈給我以光明,更給我以溫馨。經我挑選而入的書給我以充實,更給我以警策。燈是我知心的朋友,書是我和善的導師。燈伴我長夜獨行,書領我叩命運之門。古人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又云:男子擁有千卷書,勝過管轄百座城。雙臂兼擁二者,豈不足矣。

我愛深夜裡的這爿窗。儘管窗外的世界很無奈,儘管窗外的人們比我有能耐。我愛深夜裡的這爿窗,且把窗外無奈的世界納尺幅,笑將窗外能人的作派入拙制。

唉,深夜裡的這爿窗呵,我的溫馨島!

夜幕下的人海里呵,幾多溫馨島?

撿回的人生

事情過去十幾年了。直至前不久回老家,還有鄉親言及我當時的兇險而繪形繪色、駭人聽聞:“鼻樑旁碗豆大個洞,那股鮮紅色的血柱,咿呃,有筷子粗呢,冒著熱氣,端直往外噴!老天爺,若是常人早就沒命了,你前界做了好事,閻王老子保佑你,讓你白撿了一條命哩!”

鄉親們在傳說中難以避免地加了點“水辭”,可我當年從死神嘴丫得以脫險的經歷,也委實令人悚然怵然。最使我後怕的倒不在於血流衝破血管噴湧而出這事本身,而在於血噴而出的部位。如若血管被衝破的部位再稍稍往上往裡一點,哪怕是芝麻大一點兒,那股血柱便噴在了顱腔裡,那麼,根本毋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