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盾牌貼在身上,向著戰場的一側狂奔,他知道接下來又要發生什麼了,在他的戰爭生涯中,這樣的場面經歷得太多,都不需要經過大腦,他都知道自己要幹些什麼。
箭雨落下,飛奔出城的騎兵立刻有人慘叫著落馬,馬上騎士高舉著手中的騎槍,拼命地攪動,打落天上的羽箭,此刻,他們想到的,便是衝進去,衝進敵人的佇列,衝散敵人的對列。
從城門到定州軍陣,不過一兩百步的距離,便有數十騎落下馬來。更多的騎兵身上掛著一些羽箭,這些箭雖然射中,卻沒有命中要害,尚不影響他們作戰。
步破騎,最難的便是扛住第一波衝擊,只要第一波衝擊被擋下來,失去了速度的騎兵便再也沒有任何的優勢,在草原上,有著廣闊的空間供蠻子在一次失敗後,能圈馬斜刺城奔開,繞一個圈子發動第二波攻擊,所以,定州兵在草原上與騎兵作戰時,壓力極大,因為他們需要擋住對手一波又一波宛如潮水般的攻擊,但在這裡?嘿嘿嘿汪澎真想仰天大笑,這裡的地形,對手卻只能發動一次衝鋒,便再也沒有地方供他們繞開了。這員敵將,也不怎麼樣麼?
並不是周祖訓差,而是周祖訓自從軍以來,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有步卒能扛住騎兵的衝擊,以他的經驗,騎兵對戰步卒,那是穩操勝卷的,定州兵再強,也不可能擋得住騎兵強大的衝擊力。
但激戰之中的他卻忘了,定州兵在迎戰蠻子時,最初便是靠步卒起家的,只到最後,他們也擁有了數萬騎兵,騎兵對戰才成了家常便飯,但由於玩馬實在玩不過對方,定州的騎兵也是一向與步卒配合作戰的。
自從定州兵入侵中原之後,讓中原各軍聞風色變的卻是他們的鐵騎,定州鐵騎如風似火,近過之處無人能擋其櫻,這給了其它人一個錯覺,那就是定州之所以如此強大,是靠了他們無敵的騎兵,相反,步卒卻給人遺忘了。
秦州騎兵吶喊著伏低身子,挺起刺槍,兩腳不停地叩擊馬腹,摧促戰馬加速,這些戰馬都是蒙上了眼睛的,如果看到前面的槍林,這些戰馬會因為本能的恐懼而減速繞道。
“殺”秦州兵狂吼。
轟隆隆一聲聲巨響,戰馬衝在盾牆之上,整個盾陣發出一聲巨響,搖搖欲墜,而扛住大盾計程車兵更是大多肩骨碎裂,口中噴出鮮血,但就在這一瞬間,無數的長槍刺出,此起彼伏,衝上盾牆的戰馬和騎兵便被紛紛挑落馬下。
看到根本就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破開敵人的軍隊,殺進敵人的佇列中去,城牆之上的周祖訓臉色慘變,“糟了”他大叫一聲,“鳴金,讓姚昌回來”他大吼道。
但此時卻有些晚了,正前方一扛住騎兵的第一波衝之後,兩翼的定州軍官根本不需要汪澎下令,已經散去盾陣,向前狂奔,與汪澎形成了一個U子形,將騎兵給圍了起來,直接衝進了失去速度的馬隊之中。
沒了速度的騎兵除了位置比對手高一些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優勢。而且塊頭如此之大的戰馬,更是活生生的靶子,橫刀營幹這一套那是輕車熟路。三五人一組,下削馬腿,上刺敵騎,忙得不亦樂呼。一匹匹戰馬便哀鳴著倒下馬來,靈活一些的秦州兵還能趕在戰馬倒地之前躍下馬來與橫刀營士兵拼殺,反應稍慢的便給馬壓住,只能任人宰割,這個時候,你就不用指望敵人還想著活捉你了,除非你到了一定的位置上,活捉比殺了更有價值。
汪澎也是大呼著搶上去,高高掄起的熟鋼棍一棍砸下,正中他側前方的一個馬頭,將馬頭擊得粉碎,馬上騎士身子一歪,汪澎熟銅棍從下向上反揮,將他擊得高高飛起。
“痛快”汪澎哈哈大笑,一步一棍,一棍下去,不是死一個,就是死一匹馬。
先前不知跑到那裡去了的丁二蔫也忽然出現在混亂的戰場上,身上染滿了鮮血,也不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舞盾揮刀,殺得不亦樂乎。
姚昌帶著百餘騎兵,拼死衝出了重圍,逃回城中,在姚昌剛剛躍進城門,城門已是咣噹一聲關上,將緊緊懾在身後的定州兵關在了城外,一聲鼓響,城上箭如雨下,將追來的定州兵射倒了一大片。
狂湧而上的定州兵眼見趁勢奪取城門無望,如退潮一般,又返身退了回去,只退到羽箭射程之外,這才返身站定,一聲聲鼓響,軍陣重新列好。
汪澎在戰甲上迭拭掉手上的血汙,抬頭忽地看見一人,眼睛不由一亮:“丁二蔫,你小子又活下來了”
將刀夾在脅下的丁二蔫顯然興奮勁兒還沒有過去,“活著呢,運氣好,就是死不了”
汪澎大笑,“好,好,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