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現在告訴我,你當初當底知道不知道詳情?”胡東臉色有些猙獰,吼道:“謝科,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與你生死與共多年的兄弟的眼睛,回答我”
謝科抬起頭,仰視著胡東佈滿血絲的眼睛,心尖驀地顫抖了一下,有一股隱隱的疼痛似乎從那裡迸發出來。收回目光,謝科平視著前方,抿著嘴一言不發。
砰的一聲,胡東兩手重重地捶在桌上,燭火猛地一點,跌落在桌上熄滅,室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回答我”胡東聲嘶力竭。
“我知道”黑暗中,謝科平靜地答道。
“**你媽”胡東兩手前探,他身高手長,隔著桌子一下子便揪住了謝科的衣襟,猛地發力,將謝科提了起來,一個乾脆地過肩摔,咚的一聲,將謝科摔在地板上,一個翻身便騎在他的身上,沒頭沒腦地提起拳頭便亂砸下去。
拳拳著肉的聲音夾雜著謝科的悶哼聲,一連擂了四五拳,察覺到身下的謝科根本沒有還手的意思,胡東提起的拳頭慢慢地放了下來,“為什麼不還手?”
“如果你覺得這樣能出氣的話,那麼便讓你打好了”謝科的語氣仍是那麼平靜。
胡東沉默半晌,從對方身上爬了起來,坐到桌邊,扶起燭火,點燃。他知道,謝科從外表上看起來,好似一個弱不禁風的秀才相公,但論起打架殺人,絲毫不遜色於自己,只不過他的外貌容易欺騙人罷了,當年在定州,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上了他的大當。
謝科從地上爬了起來,整整衣衫,仍然坐到他的對面。坐下來時,臉上表情微微有些痛苦,顯然剛剛胡東幾拳著實讓他吃了些苦頭。
胡東哼了一聲,“既然充英雄,為什麼又擋住臉不讓我打?看著你這張小白臉兒便生氣”
謝科苦笑道:“我天天要去衙門辦公的,臉被你打腫了,打紫了,明天怎麼見人,說家裡後院葡萄架倒了嗎?只可惜我還沒有老婆啊”
哈胡東失笑,他就是這種人,氣兒來得快,散得卻也快。
“為什麼要這麼做?”胡東看著謝科,“你明明知道,我們明明可以阻止,甚至可以在定州設計等待袁方自投羅網這是多大的功勞你知道麼?”
謝科哼了一聲,“袁方甚什麼人,豈是這麼容易能捉到的,當年小姐費了多大的心勁,還是讓袁方從從容容地逃離了定州,就憑現在定州監察院的那幾個人,能拿住袁方那才有鬼?而且一旦讓袁方聞到了味兒,抓不到他,我可就玩完了”
“總是可以試一試的”胡東嘆了一口氣,“謝科,我現在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啦”
謝科沉默。
“尚海波馬上要進洛陽了”胡東嘆了口氣,“定州那邊也傳來了訊息,李院長在復州追查尚海波下落時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一百多弟兄葬身老爺嶺。聽說有可能是職方司下的手。”
“這怎麼可能?”謝科驚道:“這裡面一定有玄虛。”
“監察院也知道有問題,據說有可能是南方鍾子期下的手。”胡東指指南方。
“小姐隱退,鍾子期可就抖了起來了”謝科哼了一聲。
“也不能這麼說,尚海波失蹤是多大的事兒啊,攤在誰頭上,誰都會亂了方寸,否則以李院長數十年的經驗,豈會如此輕易著道,謝科,這事兒,你有不可推託的責任。要是李院長真出了生,我看你怎麼交待?”
謝科低下頭,臉有些發白,“誰會想到這事兒能將李院長陷進去。”
胡東冷笑一聲,啪的一聲將一張紙拍在謝科面前,“定州傳過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殂殺尚海波。”
謝科一驚,“誰下的命令,大帥還是監察院?”
“有區別麼?”胡東冷冷地道。
“怎麼沒區別”謝科霍地站了起來:“尚海波進京,袁方是何等樣人,豈會不知其中利害,他一定會佈下圈套,引我們的人出來,讓他一網打盡,胡東,你不要犯糊塗,這件事,做不得,至少現在做不得。我們可以徐徐圖之。”
“徐你媽個頭”胡東敲著桌子,“你我都是軍人,軍令如山倒,你知不知道?上頭既然下了命令,我們便應當不折不扣地去完成,而不是去想有什麼困難,即便有困難,我們也要想辦法去克服他,而不是迴避。”
“而且,一旦尚海波投敵,你知道會給定州造成多大的損失嗎?謝科,你是讀書人,懂得比我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這是自尋死路”謝科激動地站了起來,“胡東,我們在洛陽佈下這個網路,費了多大的心血,小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