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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昌的拼死阻擊也只不過為他掙得到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騎在馬上,站在高處回望,甚至能看到一條火龍蜿蜒數里,聲勢壯觀地向著這邊而來。
“當真是要趕盡殺絕啊”周祖訓咬牙切地道,“等到了鴉雀嶺,再與你們決一死戰”
李鋒急摧麾下騎兵,四蹄生風,一路狂追,但直到天色大明,也沒有看到對方的影子,前方斥候將周祖訓已經進入山間小道的訊息告訴給李鋒的時候,將李鋒氣得幾乎將牙咬碎,山勢陡峭,道路崎嶇,林高草密,這種地形,可不利於騎兵作戰,當真進到了這種地形之中,在平原之上縱橫無敵的騎兵可就成了對方的靶子了。
“我們走大道,去前頭堵截他們”李鋒揚揚馬鞭。
“但是李將軍,我們走大道,要繞很遠的路,對方走山路,雖然險峻,卻是近道,算算時間,還是我們吃虧呢”斥候道。
“滾犢子你”李鋒大罵道:“我還就不信了,他們兩條腿,能跑得過我四條腿,出發”
李鋒的四條腿的確沒有跑過周祖訓的二條腿,知道後有追兵,一旦被追上那就是一場悲劇,所以秦州兵們的發揮超乎想象,一路翻山越嶺,當他們下山重新出現在大道之上時,李鋒與他們之間的距離較之先前更遠了。
但是從現在開始,他們的速度將遠遠落後於對方,從這裡到鴉雀嶺,再無捷徑可走,只能走大道。所以下得山來的秦州兵雖然已經有了兩個多時辰的領先,但這一段領先時間將在隨後的路上被慢慢消磨掉。
日頭已經西落,經過一天的翻山越嶺的行軍,部隊已經疲憊不堪,很多體質較弱計程車兵從山道上走下來時,已經搖搖欲墜,拄著刀槍,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周祖訓看了看部下的狀況,知道再強行行軍,部隊只怕就會被累垮,必須要休息休息了。
“全軍就地修整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全軍整隊出發,目標鴉雀嶺”周祖訓的話剛一出口,有氣無力站在道上計程車兵一口氣立刻洩了下去,雙腿一軟,紛紛坐在了地上。有的甚至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
“半個時辰,你們要吃飯,喝水,睡覺,所有的一切,必須在半個時辰內完成”傳令兵騎著馬,在大道之上賓士。
很多士兵胡亂地掏出乾糧,往嘴裡塞了幾口,便和衣躺倒在地上,抓緊時間休息,有的甚至乾糧吃到一半,嘴裡還含著沒有嚼完的乾糧,便這樣睡著了,人與馬賽跑,真真正正不是人乾的活啊
周祖訓也下了馬,坐在路邊,一邊親兵奉上乾糧和清水,周祖訓勉強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小艾河就這樣丟了,整個秦嶺防線便被撕出了一個大口子,周大將軍在秦嶺一線防禦的夢想便告破滅,很有可能,整個防線都要被迫後縮,誰也想不到,定州軍會毫無徵兆地發起攻勢,本來以為,秦嶺防線會有充足的時間來經營的。
一定是這段時間以來鬧得沸沸揚揚的職方司劫持定州尚海波事件鬧出來的,周祖訓咬著牙,手上青筋畢露,尚海波是定州的重要人物,那怕已經被剝奪權利,下野在家,又豈是輕易能動的,這一下好了,尚海波弄走了,定州的報復立馬便到,最為可恨的是,職方司行事之前,並沒有知會周大將軍,否則周大將軍一定會要求前線加以防備,作好戰爭準備的。
“狗日的,就會興風作浪”周祖訓恨恨地罵道。真不知道職方司巴巴地跑到定州將尚海波綁架是為了什麼?難不成一個尚海波還頂得上數千將士不成,如果秦嶺防線完全峻工,小艾河不是現在這樣的豆腐渣城防,定州軍想要攻破城防,談何容易
“周將軍,半個時辰到了”見周祖訓坐在地上咬牙切齒,一名偏將走過來提醒道。
抬眼看了一眼在大道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部屬,周祖訓命令道:“讓弟兄們再睡一刻鐘吧”
“可是周將軍,對方追過來的是騎兵”偏將提醒道。
周祖訓一瞪眼,道:“我不知道對方是騎兵嗎?騎兵又怎麼樣,他們能一天不眠不休地騎在馬上奔跑嗎?人受得了,馬受得了麼?他們騎得又不是天馬,一樣要休息,否則馬就會被累垮掉”
“是,周將軍”看到周祖訓毛髮倒豎,偏將趕緊退了下去。
周祖訓看著鴉雀嶺方向,這裡離鴉雀嶺軍寨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了,自己應當能在對方追上自己之前趕到那裡,可惜啊,要是老天爺幫幫忙,下一場大雨那就好了,大雨會讓自己的速度減慢,但對方的騎兵所受影響會更大,算起來,自己便會佔便宜了。但看看頭上夜空中的繁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