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朝廷對陳家與點兒的做為田桑谷也覺得奇怪,想來想去也摸不準頭緒,只得好言寬慰喬書傑:“按照當今的性格來判,想必沒有大事。”
“但願如此。”喬書傑笑笑,將田桑谷請到案前坐下,然後擺出筆墨紙硯,再拿出上次郎中開的方子,說:“這是上次範先生開的方子,你瞧一瞧?”
田桑谷將方子拿來看了看,說:“藥開得精準,並無差錯……”低吟片刻,指著藥方上的幾味藥又說:“剛才我聽她中虛氣喘,似有痰症,所以我只需要將這幾味換了,再添兩味就好。”
聽著田桑谷說喬書傑連連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忙鋪紙磨墨忝筆,遞出田桑谷,說:“有勞師兄了!”
“說起來她與我也是舊識,何勞之?”田桑谷接過筆,對著原方看了看,然後細細地寫來,邊寫邊說:“你讓她的丫環進來,我說方子給她聽!”
喬書傑聽他這樣說,不明原由,所以怔了一下,又素知田桑谷與張老頭一般性情怪異,也不敢多問忙又出去叫了香兒進來。
香兒進來,先是朝著田桑谷規規矩矩地一福身,道了一聲:“田先生!”
田桑谷抬頭將香兒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好一會兒才辨出這小婦人是誰,看著歲月風霜在面的香兒,田桑谷又止不住一陣輕嘆,將已經寫好的藥方推上前,一一指著圈點的藥材與說:“這兩味藥要先下鍋熬煮兩刻鐘方才下這些沒有圈點的藥,再過兩刻鐘後方能下這三味藥,你可明白?”
“明白!”香兒點頭,眼瞅著還有幾味是用綠色圈住的,便好奇地問道:“那這幾味呢?”
低頭看了一眼香兒指的那幾味藥,田桑谷淡淡地一笑,說:“這幾味用燙開的水發漲,在石臼裡搗爛了用麻布包好,分別在你小姐的額頭、背心、腳底包敷。須得記住,都要用熱水發,而在發的過程中水溫要不變。且在搗爛後藥材溫度也要不變,你可記住了?”
香兒一邊聽著一邊用手在掌心划著,聽得田桑谷這樣問,忙問答:“謝先生指點,我都記下了。”
“記下就好!”田桑谷點頭,怔怔地看了香兒好一會兒,又說:“跟你們小姐說,什麼事都比不過活著重要,萬中還是莫要太過計較才能身心康悅!”
這話透著一股弦外音,香兒聽得一怔,磕吧地應著:“是,我會跟小姐說的。”
“如此就好。”田桑谷含笑,看了看天色只覺得不早了,便起身出來,見著喬書傑揹著手立在院中,半仰著頭看著遠處,他略帶諷刺地笑了笑,來到喬書傑的身後,拍了拍喬書傑的肩頭,說:“我已經跟那丫頭交待好了,你是現在跟我一起走還是過一會兒再走?”
喬書傑回頭看了看屋裡,正要與田桑谷說話,只聽得裡面傳來一陣激烈的咳嗽聲,緊帶著就是一陣乒乓之聲,然後就是香兒與墨童的驚呼聲,喬書傑大驚,忙拔腿往裡跑,而田桑谷卻在他的後頭微微地搖起了頭,然後默默地轉身到了馬栓旁邊解了馬翻身上了去。
“怎麼了?”喬書傑進來見著滿地的杯盤狼跡,楊雪蓮半吊在榻上急喘著,而香兒右手備血淋淋的,喬書傑嚇了一跳,忙問。
“沒事。我喝水嗆著了,手上了失了重打翻了桌上的瓷盆,害得香兒刮傷了手!”楊雪蓮氣短,雖然急於解釋可到底將一句話分成了好幾段才說完。
聽楊雪蓮這樣一說喬書傑鬆了一口氣,用腳踢開瓷碴,將楊雪蓮扶起重新躺好,說:“喝個水也能嗆著,怎麼這麼不小心!”
這一句話讓楊雪蓮聽著裡頭竟帶著無盡的溫柔,讓她彷彿又置身到了昔日美好的時光中去了,雙眸微垂露出三分羞澀來,聲音中也透出了幾分驚,又帶著幾分喜,再帶三分羞地應著:“我以後會小心的。”
當剛才那一話說完的時候喬書傑就知道失言了,見了楊雪蓮這般模樣更覺得失禮,忙將快落到榻邊沿的屁股抬了起來,順手將薄被給楊雪蓮拉上,說:“好生地吃藥,我家裡頭還有些事得先走了,過一兩天再來看你!”
喬書傑這話一出楊雪蓮心頭就是一黯,她仗著生病嬌縱地說道:“喬二爺忙我知道,既是如此,過往也不必來了,請吧。”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會不來呢?”喬書傑情急,如此說完覺得不對又不好收回,只得解釋道:“我家裡頭真的有事,沒有騙你!”
“我又沒有說別的什麼,你著什麼急。你忙且忙你的去,不必來管我!”楊雪蓮說著兩隻眼睛裡就滾出淚來,連說帶咳,不消片刻又急喘起來。
如此喬書傑哪裡還敢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