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絳仙善歌,更是令朕心愛。”妥娘抿了嘴,笑道:“便是不善歌,聖上還不愛麼?”煬帝含笑不語,卻命絳仙快唱。絳仙便嚦嚦鶯聲,婉婉轉轉的唱出道:娥眉作對,粉黛分行。一千條錦纜牽嬌,五百雙纖腰挽媚。 香風蹴地,兩岸邊蘭麝氤氳;彩袖翻空,一路上綺羅盪漾。沙分岸齊轉輕輕,側轉金蓮;水湧舟回盡款款,低橫玉腕。嫋嫋婷婷,風裡行來花有足;遮遮掩掩,月中過去水無痕。羞煞凌波仙子,笑他照水嫦娥。游龍偃態,分明無數洛川神;黛色橫秋,彷彿許多湘漢女。似怕春光去也,故教綵線常牽;如愁淑女難求,聊把赤繩偷系。
正是珠圍翠繞春無限,故把風流一串穿。歌聲歇處,妥娘早已斟了一杯酒兒,授與煬帝道:“唱得真好!快快賞與美人飲了。”煬帝笑道:“你不要獻什麼殷勤,絳仙原是要受賞的。
她唱的歌兒妙在眼前風光,便拿殿腳女的嬌態譜入了歌中,好不生動,令人神往。“說著便將妥娘所斟的一本酒賜與絳仙飲盡。煬帝又道:”‘似怕春光去也,故教綵線常牽;如愁涉女難求,聊把赤繩偷系。’這幾句真是佳妙無比。“妥娘又笑了道:”淑女也不難求,殿腳女中已是得了一個;赤繩也不須偷系,只要恩施雨露,待看今夜良辰,成就了水上鴛鴦。“各夫人聽了不禁齊聲失笑。煬帝也忍俊不禁。絳仙卻掙紅了臉兒,低垂粉頸。待到撤筵,蕭皇后和各夫人退回了原船。這一晚,煬帝和絳仙果真作了水上的鴛鴦,成就好事。正是:殿腳女中推絕色,絳仙眉黛最風流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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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第七十八回麻叔謀殺人藏白璧狄去邪放膽入地穴話說煬帝和絳仙一夕歡娛,不消細表。絳仙既得恩寵,更是薰香敷粉,珠膏玉沐,一副黛眉,越發畫得楚楚動人,愈見豐致如畫,煬帝新恩方重,把她當作洛妃神女,格外寵愛,在龍船裡,整日整日地和她作伴,再也不嫌寂寞了。
這時船兒已過了雍邱地面,快達寧陵了,忽的虎賁郎將護纜使鮮于俱下了般報道:“前面的水勢,湍急異常,阻礙了龍船,急切裡不能駛去!”煬帝詫異道:“朕已兩次臨幸江都,並沒有什麼阻礙。怎麼此次忽又這般了呢?”說著,煬帝便召宇文述等一般佞臣,同入御舟,詢問所以。宇文述道:“此處地近睢陽,地脈靈長,所以易於變動淺深。”煬帝笑道:“前幾次佔天監耿純臣上言,謂睢陽有王氣環繞,朕也未深信。公謂睢陽地脈靈長,諒也惑於其說。要曉得地脈靈長,決不會迅速如此,公可一加檢查,當日寧陵到睢陽的一路,系何人監工開鑿?”宇文述唯唯應命一經檢查,方知這一路河工,乃由總管麻叔謀監工。可巧麻叔謀也扈駕同行,煬帝當即召到了麻叔謀,詢問所以。叔謀惶恐答道:“臣前時監工鑿河,測量得甚是準確,並沒有深淺。今日忽然變為淤淺,連臣也不知道有了何因。”煬帝道:“想是當年的開河工役偷工躲懶,不曾挖得妥當,這卻如何區處?”麻叔謀道:“容臣再去開挖,將功贖罪!”煬帝點點頭道:“若是隻有一段淤淺,還不要緊,易於為力。只怕一路過去,還有淺處,先須探明才好!”護纜鮮于俱道:“臣看水勢這般湍急,人也不能下去,篙又打不到底,怎能探試明白呢?”煬帝聽了,也覺得甚是,便轉問扈駕群臣,可有什麼法兒探試深淺。翰林大學士虞世基道:“這卻不難,只須做一具鐵腳木鵝,長及一丈二尺,自上流放下河中,視木鵝擱住,便是淺處。”煬帝依議,即命左翊衛將軍劉岑製造鐵腳木鵝,往驗河水淺深。
待到左翊衛將軍劉岑制就了鐵腳木鵝,一經試驗,竟有一百二十九處淤淺,劉岑依實覆命,煬帝聽後勃然震怒道:“這是從前開河的工役偷懶從事,不肯盡心開挖,致使貽誤了國家大事。若不嚴法處死,怎能制服天下呢!”當下即命劉岑查究當年役夫姓名,悉行捕捉。計二百二十九處淤淺,捕得五萬餘人,煬帝悉命倒埋岸下。可憐這般人,生作開河人,死做抱沙鬼。煬帝慘無人道,真是令人髮指。那個監河工麻叔謀,見埋殺了許多丁夫,也覺得寒心,連夜催促兵民,挖通淤道,讓龍船逐段過去。只是麻叔謀第一次監督鑿河的時候,尚有一大段事實,小子須先行補述。
原來他在督工開掘時,在上源驛旁,發得了一口絕大的棺木。麻叔謀原是個貪暴人物,疑心這口棺中定有什麼寶物藏在裡面,便命伕役劈開了棺蓋,向內瞧時,只見一屍容貌如生,發從前覆,長過胸前。其中並沒有什麼珍寶,只有一方石銘,上面都是古篆,多不能識。當時獨有一個下邳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