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征,必能立功贖罪,平服了高麗!”
他的一番諷言勸諫,原冀煬帝警悟,哪知煬帝面現慍色,不去睬他,蘇威便即退出。裴縕卻又譖言道:“蘇威大不遜,天下怎來許多盜賊?”煬帝恨恨道:“老傖多奸,虛張賊勢,意欲脅朕。朕擬命人批頰,姑念他多年的舊臣,所以忍耐一二。”
裴縕遂也退出,另唆人劾威,前時典選,濫授人官。煬帝便也借了此因,將蘇威削職為民。時光迅速,已是大業十二年的秋季,江都龍船報稱完工。煬帝大喜,便欲準備南幸,三下江都了。正是:流連又向江都去,從此輦車不復歸。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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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第七十七回悲歌發江頭來去無蹤妙人在殿腳隱顯有定話說煬帝聞知龍船造成,即欲南巡,仍命皇孫越王侗留守東都。右侯衛大將軍趙才進進諫道:“如今百姓,疲勞已極,府藏又是空虛,四郡的盜賊,蜂起各地。 聖上正宜還守西京,安撫兆民,緣何又要南幸江都?”煬帝正在興頭上的時候,最恨人煞風景,所以聽了趙才進的話兒,立時大怒。即命人將趙才進拘押獄中。建節尉任宗上書極諫,當中有“以社稷為重,毋以荒遊為樂”,觸怒煬帝,即日在朝堂杖死了任宗。奉信郎崔民象和王愛仁,先後諫阻,均為煬帝所殺,朝臣遂不敢發言勸阻了。待到整裝既畢,即日起程。這一番南巡,蕭皇后和十六苑的夫人、美人們,以及後宮妃嬪,盡行帶去。 這一天,煬帝的車駕方出西苑,見有一人俯伏在地上,悽聲道:“小臣送駕!”
煬帝在輦中瞧視,見地上的那個人,便是西苑令馬忠。當下便道:“汝在此看守西苑,不勞送行了。”馬忠嚥著聲兒道:屍聖上的鑾輿已是出發了,小臣料難挽回了。 只望聖上早早駕回,小臣當整頓西苑,恭候駕臨。“說著馬忠淚流滿面。煬帝瞧了這般光景,倒也不禁悵然,停了半晌,方道:”朕偶然遊幸,原是即欲回來的,汝何必悲傷?“馬忠道:”聖上造成這所西苑,不知費了多少精神和財力,方始得有北海、五湖、三神山、十六苑的風景。聖上豈又不加戀愛,故舍此遠遊。小臣對景傷心,便致淚下。“煬帝黯然道:”朕又不是永離此苑了,汝要這樣悲傷。但教汝好生看守,勿使園林零落,殿宇蕭條。“說到此外,即口占一詩,命從吏書錄,乃是:我慕江都好,徵遼亦偶然。 但存顏色在,離別只今年。
即將此詩遞與了馬忠,作為留別宮人。馬忠方起,讓過了鑾車。這時和煬帝並坐一車的蕭皇后好生納悶,只因馬忠的奏言,和煬帝的答詞、詩句均寓著悲感,令人不快。但也不好說出口來,只好隱忍在心中了。行至河濱,煬帝下輦,即望見新造成的船隻,排烈河中,多是雲龍裝飾,制度更比前幾次的宏偉,燦爛奪目。煬帝當然心歡意樂,便和蕭皇后分乘了最大的龍船。十六苑夫人們,也各坐在龍船一隻,只是規模略為小一些。其餘的美人兒們,也都一一分派,各有坐船。文武百官,或在船中居住,或在岸上夾護,魚貫前進,連綿不斷。煬帝到了船中,即傳出一諭,不奉停泊的號令,就是晚上,亦要進行,不得擅停。 這一晚,秋夜月清,一陣陣的涼風,在水面上送來。煬帝開了船窗,眺望秋夜的景色。岸上的四面秋聲,幽涼動人。煬帝玩賞了一會,正想閉上了船窗,退下就寢。忽聽得有一片歌聲。順了風兒,送入耳中。歌雲:我兄徵遼東,餓死青山下;今我挽龍船,又困隋堤道。
方今天下亂,路糧無些小;前去千萬裡,此身安可保?
暴骨枕荒沙,幽魂泣菸草;悲損門內妻,望斷吾家老。
安得義男兒,焚此無主屍;引其孤魂回,負其白骨歸。
煬帝聽了這一支歌兒,覺得歌中的字句,都是刺他的話兒,禁不住心中的氣憤。
便令左右侍衛,即速上岸,捉唱歌人到來,不要放他逃了。侍衛奉了煬帝旨意,趕忙離船登岸。聽那歌聲,似在東首,循聲過去,卻又在西邊了。回到這面時,已是無聲無息。琅琅的歌兒聲,又轉向了他處。累得侍衛們心頭火起,又是煩惱,又是焦急。雖是秋夜涼爽,額上的汗珠,卻一顆顆沁出。當下他們聚語道:“照了這樣追東趕西的捉去,唱歌人沒有捉到,我們的兩條腿,先須跑折了。我們還是四下分開了找尋罷,也許將那個狡惡的唱歌人捉住。”大家聽說,都道:“甚是!”正待分頭找尋,忽的歌聲起在面前,抬頭看時。只見一個衣衫襤褸、首發蓬鬆的人,面上積垢盈寸,好不骯髒,赤了左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