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在這個年輕的後輩面前丟了顏面,只哼哼了兩下,低聲說了一句:“雕蟲小技,真當我不知,哼!”
妍華聽了一會兒,覺得那江煜說得有理,便也沒再驚慌,靜下心來將胤禛的身子擦拭了一遍,又將他的衣裳都換了下來,這才坐下來歇口氣。
良辰聽從太醫的吩咐,將胤禛換下來的衣服都拿去燒了,以免疫氣傳播開來。
外面已經聽不到福晉的聲音,想必等了一會兒,她們便走了吧。
妍華站起身來,走去窗子便要開窗子,一個老太醫忙低低地呵斥了她一句:“這個小姑娘這是要做什麼!你是想將這屋子裡的疫氣傳播出去嗎?若是疫情在京城中傳播開來,你可知後果有多嚴重!”
“我……我只是想,這裡面憋悶,貝勒爺在這樣的環境下,如何能好得快呀……”
妍華哪裡考慮到這些,她只想著這屋子成天不換氣,憋悶得很,這於胤禛而言也不好,長期吸著吐出來的疫氣,怎麼可能好起來?
那太醫聞言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四周,又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的口鼻上都圍著厚布,聞到的都是上面的中藥味道,無暇思慮這些細節。眼下妍華這樣一提,他倒是覺得有些道理,沉吟了一會兒後,喃喃道:“可若是開了窗子,將疫氣傳了出去,我們都擔待不了。”
“吳太醫,我有一個法子。”又是江煜,他聽到吳太醫的話後,忙走了過去。
第五百三十章 淒厲
妍華覺著胤禛近來頭疼地頻繁了些,她因著他身子不舒服,凡事都對他百依百順。他讓她留在養心殿侍寢,她就留著;他讓她喂他吃茶喝湯,她也無奈地喂著。
只是,在養心殿待的工夫久了,她便發覺,他早晚都要喝一喝那種黑乎乎的湯藥。他的頭疼病什麼時候嚴重到這樣的地步了?竟是每日都要喝一喝?
即便是以前弘暉剛去的那段時日,皇后也沒有頻繁到每日都要喝兩次啊!
所以妍華很憂心,憂心到盯著胤禛看時,眼神也變了些許味道。時日一久,她心裡的難過便越發沉重了。每每看到胤禛又喝那黑乎乎的湯藥,她便鼻子發酸。
當然,她並不曾在胤禛面前表現過半絲感傷。
半個月過去後,她終於忍不住了,看到他又若無其事地端著那止頭疼的湯藥喝,等他一喝完,她便小心翼翼地問他:“皇上近來還是會頭疼嗎?”
聲音極其溫柔輕緩,仿若他已然弱不禁風。
胤禛很顯然地愣怔了下,待看到她瞥了一眼那個已經空掉的藥碗時,他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竊笑。等她轉過眼來時,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淡定,搖了搖頭:“不了。這是太醫開的提神益氣的方子,你莫要胡思亂想了。”
可他越是如此安慰,她反而越是擔心,認為他定是為了讓她放心,才故意騙她的。她想想便覺著心酸,又不願表現出來,只得滿腹瞅瞅地盡心伺候他。
她私下裡找蘇培盛問過,蘇培盛支支吾吾地,說那湯藥只是用來提神益氣的,常喝無害。她自是不放心,又找太醫問過,結果太醫也被胤禛叮囑過似的,與蘇培盛說的如出一轍。
越是如此,她越覺著蹊蹺。
十三夫妻兩個是在萬壽節的前一日回來的,十三回來後與胤禛聊了半天,無非是說一些各地的水道堤壩都如何如何,哪裡需要加強,哪個地方又做得很好……
彼時妍華在暖閣裡候了很久,久到又趁空寫好了五張小札!
等蘇培盛進來叫她的時候,已經快到用晚膳的時辰了。
彼時,十三正端坐在小輪車上,笑語翩翩。他坐得端正,脊背挺得筆直,眉目裡多了些以前的風采。
妍華見狀微微一笑,覺著他此次與筱七在外頭的日子定是過得十分逍遙,不然也不會如此脫胎換骨。
“十三弟他們給你帶了許多好東西。”胤禛看到她出來,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頭。
十三哈哈笑了兩聲:“熹妃如今端莊穩重,想是也不會再那般貪吃了。”
“十三弟,你太看得起她了。”胤禛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撇著嘴搖了搖頭。
妍華面上難看,也沒反駁他,只由著他去詆譭自己。她也索性坐實了“貪吃”的指控,笑盈盈地走去向十三福了個禮:“十三爺想是帶了什麼好吃的進宮吧?”
十三笑著點了點頭,眼裡藏了一醒半點的寵溺。
他一路與筱七南下巡視水道時便提前向胤禛打了招呼,說想在往回折返時與筱七慢慢轉悠回去。胤禛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