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車之後挑了車廂上的小簾子,便瞧見那抹鵝黃離去的背影,即便遠看不分明,可晏亭執拗的認為那個女子此刻的腳步是愉悅輕盈的!
依舊是馬背上的回眸,不同的是這次卿玦沒有掀起那鬼面對著她笑,還有便是這次她即將同他一道去殺敵,心頭泛著別樣的味道,他和她並肩在一起,只因為他們該是戰場上的夥伴—— 僅此而已。
卿玦騎在馬背上,隨著晏亭乘坐著的馬車一道出城,此刻曾勝乙不在其左右,卿玦的存在便十分的必要,晏忠倒是在大軍出城前趕到了,得知晏亭沒事,這才將將的放心,一雙眼赤紅赤紅的,看見晏亭輕緩的笑之後,緩緩的倒了下去,問過軍醫後得知,晏忠無甚大礙,只是筋疲力盡罷了,好生休息便可,有了這話,倒是也跟著混了輛車坐著。
天黑之前,曾勝乙才和柴安同乘烏驪馬趕了過來,大軍就地休息,給卿玦和晏亭等人支了幾頂營帳,卿玦習慣了一個人獨處,晏亭也不可能讓男子住進她的營帳,因此就分配上倒也相安無事,且晏亭營帳外還有曾勝乙護著的,卿玦也算是安心。
卻是不想本來該是萬無一失的事情,半夜竟還是出了問題,曾勝乙看上去一切還好,可那也只是看上去的罷了,身子本就有問題,又經了夜裡山間的風,芶惑派去的人半夜偷襲,曾勝乙勉強的擋了幾下便倒了下去,幸好他手中有和蒼雙鶴手下聯絡的暗哨,暗哨一響,卿玦得了反應,僅著單衣飛快的跑了出來,晏亭穿得整齊,有些逃跑防身的本事,正勉強應付著。
暗夜之中,天空中幾顆星子,卿玦拎著組合上的畫戟,衝進偷襲者,本是絕豔的面容,影影綽綽中,竟好似地域來的索命無常了。
有喊殺聲震天的響,先前芶惑吩咐要對付晏亭,那來襲者只當晏亭乃一介文弱之人,偷偷的宰了便可回去覆命領銀子,卻是不想還是出現了差池,喊殺聲一起,軍中火把須臾間全部點燃。
火光沖天中,視線也全分明瞭,滿目殘屍斷臂散在卿玦的腳下,方才隨意攏著的髮絲此刻也披散開來,伴著夜裡山間的涼風輕揚著,遮住了那充滿殺氣的臉,手中畫戟的戟尖朝上拉在地面,此時還滴著血,那畫面深深的刺著人心。
晏亭的視線從倒在卿玦腳下那一片模糊的血肉中緩緩抬起對上了卿玦的,一瞬間便侵入彼內心那一處柔軟,即便有一段的距離,可晏亭與卿玦心中皆分明,此刻彼此眼中只有對方的存在,就那麼靜默著對立,此時無聲,卻遠遠勝過千言萬語!
衛都指揮著被驚起的兵士井然有序的處理了身邊的屍體,其中還有幾條漏網之魚一併抓了起來,卿玦與晏亭對視了良久,待到眼前的地面漸漸乾淨之後,猛然想到了什麼,回身便安排衛都先護著晏亭和曾勝乙歇息。
不該問的不要多嘴,衛都護著想上前探知卿玦可還要的晏亭進了營帳,曾勝乙也被帶下去了,待到校場上只餘下幾人的時候,他把手中沾血的畫戟遞給那兵士,自己取過那人手中的火把,隨即緩緩的彎下了腰身。
第八十六章 硬闖進來
“將軍,您在找什麼,屬下尋人過來一起找?”
滴血的方天畫戟已經用鹿皮擦拭乾淨,迎著躍動的火苗,戟尖閃著詭異的寒光,似乎受了血水的滋潤後,得了滿足般的興奮著。
站在一邊小心翼翼扶著畫戟的兵士看著卿玦擎著火把尋尋覓覓,靜默良久之後終於出聲。
卿玦直起身子霍然回頭,墨黑的長髮遮住了半張豔美的臉,透過髮絲望向扶著畫戟的兵士的眼顯出片刻迷茫,隨即冷淡道:“不必,畫戟留下,你自行下去歇著。”
那兵士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畫戟,復又看了看卿玦被遮住的半張臉,還有被血染紅的白色中衣,腦子裡縈繞著方才卿玦斬殺來襲者的畫面,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可還是遲疑道:“理應讓將軍去休息的。”
卿玦回過頭看著那兵士,漫不經心的一眼,他甚至連那人生的是圓是扁都沒個印象的,即便那兵士說的話本在情理之中,卿玦卻並不感念,聲音愈加的冷淡道:“本將軍的命令,你要忤逆不成?”
兵士瑟縮著身子,結結巴巴道:“屬下遵命。”
言罷小心的放下看似輕薄實則沉重的畫戟,倒退著快速離開。
等只剩下一人時,卿玦才又擎著火把繞著場地尋找,半晌眼睛一
亮,俯下身子撿起沾著泥土和血水的烏木簪子,隨後扔了手中的火把,拉起衣襬小心翼翼的把那簪子擦搖乾淨。藉著遠處或明或暗的火光,定定的注視了手中的簪子許久,之後才伸手把自己的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