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山上的野獸或許對一般人來說兇猛,卻也抵不過滔天的洪水,山林裡在水災過後,連地面的草皮都被捲走。
再加上手無寸鐵,真正遇到猛獸,估計只有受死的份兒。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周倉發現有一種動物竟然還在活躍,那就是老鼠。
長期打獵,哪怕手上沒有自制的弓箭,他也能用石子飛快地把遊走的老鼠給砸死。
連續吃了好幾天的樹葉,手上沒有啥力氣,倒黴的老鼠被失去了準頭的石頭是砸到腳上。
周倉毫不猶豫大步上前,人在絕望的時候爆發出來的潛力難以想象,他硬生生把老鼠給掐死了。
沒有火,沒有工具,甚至連剝皮都很麻煩。
他找來一塊鋒利的石頭,幾下把鼠皮刮下來,閉著眼睛吃生鼠肉。
田野裡,除了偶爾飛過的鳥,沒有半點活物存在,被泡脹的屍體到處都是,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眼看田野裡不能走了,周倉身上連塊遮羞布都沒有,忍著臭味,找到一些衝到山邊的衣物,找個水潭洗淨,拿在手上,朝著太陽昇起的地方走。
他不識字,也不清楚究竟要往哪兒走,只知道太陽出來,就能讓身上暖和一些。
第二天,衣物幹了,他赤著腳在山林間穿行,剛穿上的衣服不時被掛得咧開口子,整個人和叫花子差不多。
生鼠肉是再也吃不下去了,他看到山拋子不少,也顧不得上面有泥巴,在嘴巴邊上吹一吹,用手擦一擦往嘴裡塞。
別的不打緊,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被蚊蟲叮咬,有一天晚上,還有一條蛇從身上爬過去。平素膽大的周倉,嚇得一動不動,生怕咬自己一口。
終於,他走出了小盆地,在邊緣處默默跪拜,來到有人煙的地方。
“是周家坳出來的嗎?”一個漢子乜了一眼:“那邊咱黃巾道在施粥,趕緊的吧!”
周倉也不說話,實情是他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
粥太稀了,裡面能看見人影,他連續一個多月沒有吃到糧食,一口氣吃了四碗,直接往嘴巴里倒,再要吃的時候已經沒有了。
後來,高臺上就出現了一個人,說什麼自己是神仙轉世,天神張角大仙的親傳弟子。
到了人群中,周倉再也忍不住,他好久沒有睡一個囫圇覺,腦袋一歪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繁星滿天,四周還有不少地方逃難出來的人,至於家人這輩子萬萬見不到,他很清楚,都被淹死了。
“你是周倉兄弟?”旁邊傳來低沉的聲音。
“我就是,你是何人?”好久沒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懷疑不是自己的聲音。
“我們是本家,我叫周陽,三年前見過你一次。”那人在暗夜中看不清楚長相。
這名字熟悉,周倉腦袋有點木,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可是周家的才子,遠房堂兄。
“兄弟,我給你說,如今鎮南將軍趙雲南征,咱去投軍,搏一個前程。”周陽簡直把嘴巴湊到他耳朵邊上。
於是,周倉就跟著這位兄長前去,讀書人的世界,訊息很發達。
一到縣城,周陽的同窗給他倆找了一輛驢車,來到雒陽,加入到楊彪的部隊中,當一個輔兵。
兩人一直兄弟相稱,後來乾脆就認了親哥倆。
周陽眼看自己沒了家族的照顧,走上仕途萬分艱難,那天在難民聚集的地方,哪怕餓得人形骨立,還是一眼就認出周倉。
即便不能從政,當兵也能混個溫飽,他不僅自己能寫會算,還有個力氣大的兄弟,自然可以在軍營裡混得不錯。
還別說,部隊沒到桂陽郡,周陽就成了後軍裡一股小部隊算賬的人物。
兵過洭浦關,聽到正兵無比自豪地說大帥如何如何能掐會算,打得蠻人哇哇叫。
在那一刻起,周倉渾身的熱血沸騰,他要當真正的兵,要上戰場廝殺。
本身在中宿就要招兵的,聽說輔兵也要當正兵,招兵的人很高興,遞給他一把長槍,連續前刺五十次就有資格。
太輕了!周倉經過部隊的伙食,身體早就恢復過來。
五十次?小看人!
他也不曉得自己刺了多少下,旁邊圍觀的人,識數的在一旁數數:“八百零一、八百零二??????”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他對招兵的說:“這小子不錯,我要了!”
後來,周倉知道這個人是自己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