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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蕭渡嗅著她髮間久違的香氣,只覺得十分舒心,道:“聖旨都已經接了,怎麼可能隨意抗旨。再說,他如果真得安了別得心思,就算錯過這次機會,也遲早會想別的法子對付我。與其每日提心吊膽,不如早些決斷。”他輕輕抵上她的額頭,又撫著她的臉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萬一……”

他還沒說完,元夕已經一把捂住他的嘴,拼命忍住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道:“別說了,我會等著你回來,無論多久都會等!”

蕭渡將她緊緊摟住,仍是笑得雲淡風輕道:“放心吧,我不會去太久的,剛剛才哄回來的娘子,我哪捨得又讓她獨守空閨。”元夕被他一逗,情緒才稍稍鬆弛了一些,蕭渡將下巴擱在她頭頂,抬眼望向皇宮所在的方向,只見方才還一片晴好的碧空中,突然間暗雲翻湧、風雨欲來,他涼涼勾起唇角,掩去眼底那一片陰影。

祭禮當天,蕭渡一身黑色冕服隨百官立於乾清門外,只見皇帝所坐的龍輦從遠處緩緩駛來,明黃色的輦車前一人著飛魚錦服,胸前繫著赤色盔甲,英姿凜凜地騎在一匹高頭駿馬上為御駕開道。

蕭渡認出這位便是夏氏近年才崛起的新秀,此人姓夏名青,原本是夏明遠胞弟夏明忠在外生得私生子,直到十歲那年生母離世前,跪在夏明忠面前苦求許久,才終於讓他認祖歸宗,進了夏家的門。

夏明忠的正妻娶得是鐘太傅家的二女兒,所生嫡子與夏青年紀相仿,其餘幾名庶子的生母也都有些來頭,本來他是十分瞧不上這在外生得野種,可偏偏夏青生得聰慧過人,又上進爭氣,他本只是依靠夏明忠的關係入宮做了一名普通禁衛,卻在一次宮廷大火中挺身護駕,救下了今上的性命,從此便頗得今上賞識,被一路擢升為指揮使,統領左右羽林軍衛。

這幾年由夏青所訓練得羽林軍率立戰功,在禁軍十二衛中頗有威名,成為今上最為依仗的親兵。於是,夏明忠也越發看重起這個原本一直沒放在眼裡的外室子,正巧他的嫡子夏正又十分不爭氣,前幾年據說為了爭一個清倌與人起了爭執,竟被打得癱瘓在床,那真兇打了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夏正卻幾乎已成了廢人。其餘庶子風頭更是無出其右者,夏青手握禁衛軍權,又成了夏明忠唯一可依仗的兒子,即使在人才濟濟的夏家同輩中也可稱得上拔尖。

夏青昂首立於馬上,眼角斜斜往旁一掃,就讓許多侍立的宮女紅了臉。要說這夏青功績雖豐,在京城的名聲卻不太好。據說他終日流連花叢,性格放蕩不羈,家中雖是姬妾無數,卻一直不願娶妻。為此夏明忠幾乎託媒人將京城的世家小姐給他說了個遍,他卻笑著將那些畫像全扔了出去,還放出話來,他若要娶妻一不看家世二不看樣貌,只要他覺得順眼就成。這下可愁壞了媒人們,這位指揮使大人可謂閱人無數,誰又能說得清,到底什麼樣的女子才能讓他瞧得順眼。到今年夏青已經二十有八,膝下卻連個嫡子都沒,這下連夏明忠都心灰意冷,索性由得他去胡鬧。反正以如今的夏氏的權勢只需等別人攀附,若要聯姻還有其他的兒子可以先頂著。

皇帝的車輦停在了乾清門前,等待吉時奏樂出宮。夏青安排好守在輦車旁的羽林軍,便拉著坐騎兜轉回來,竟停在蕭渡面前,他輕輕一躍就站在了地上,道:“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宣遠侯。”

蕭渡因其身份對他諸多防備,只是抬眸淡淡應了一聲。

夏青卻似乎對他十分感興趣,只站在他身邊不走,又道:“聽說宣遠侯所率得蕭家軍驍勇善戰,關內關外無人能敵,不知比我手下的羽林軍如何。”

蕭渡面色不變,淡淡道:“蕭家軍只識沙場征戰,對付得都是茹毛飲血的蠻夷,哪及夏指揮使的羽林軍日日守護皇城來得勞苦功高。”

他話裡擺明諷刺羽林軍只在御前護衛,如何能與浴血邊關、對戰兇猛外族的蕭家軍相比。夏青卻也不惱,眼看吉時將至,他翻身上馬,卻又笑得十分張揚地衝蕭渡小聲道:“若有機會,我倒十分想見識你蕭家軍的厲害。”這話中藏著的深意,讓蕭渡倏地眯起眼,他沒想到此人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心中越發覺得此次祭禮絕不簡單。

這時,身旁樂鼓聲起,皇帝所乘的輦車緩緩駛動,卻又突然停了下來。趙衍掀起了車簾,對蕭渡笑得十分和煦道:“崇江也一起上來吧,朕有許久未和你一同乘車了。”

蕭渡挑了挑眉,卻未做任何猶豫,扶著一個小黃門的肩便登上了御駕,其外的百官只道今上與宣遠侯一向親厚,隨意談論了幾句也紛紛上車隨御駕而去。

浩浩蕩蕩的列隊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