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動。”
“是是,我又懶惰又任性,最沒出息了。”江玥立馬自我檢討。
宋嘉祐聽了卻笑,“說你一點都說不得。餓不餓?我做了黃骨魚燉豆腐,還有一個韭芽炒蛋,中午就在這兒陪你一塊兒吃了。”
“太好了,想不到一場禍事還能換到你的菜吃。”江玥歡喜起來。宋嘉祐做得一手好菜,在美國時曾讓江玥大為驚豔,只是回國後再沒機會吃過。
宋嘉祐把飯菜佈置好,兩個人一邊吃一邊閒聊。
江玥把煩惱告訴他,自己不過是閉合性的骨折,用石膏外固定了,實在沒必要一直躺在醫院裡。只是折在腿上,走不得動不得,很麻煩。
宋嘉祐想了想說,“待會兒問問醫生看,可不可以提前出院,反正你也不需要吊針,回家去也好,我託朋友給你請一位有經驗的護工就行了。”
當天下午,江玥就出院了。宋嘉祐開車送她,到了樓前,又把她背上去,然後一直陪著她直到護工來了才走。
請來的護工是個白淨整潔的中年女人,江玥叫她陳阿姨。要吃要喝,拿遞東西,上廁所,擦身體,江玥都得倚賴她。
當天晚上,在陳阿姨的輔助下,江玥總算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用電腦看24小時,那麼緊張刺激的劇情,她卻看得心不在焉,總是拿眼睛去瞄螢幕右下角的時鐘圖示。
直到十點,電話準時響起。
江玥“喂”了一聲,即聽到他說“是我”。
她說我知道,然後問他好不好,事情辦得順利嗎?
“唉,看了才知道差距在哪裡。這一趟收穫是大,就是太累。一連趕了好幾個地方,算是馬不停蹄,今天剛到東京。不說這個了,你怎樣?忙什麼呢?”江珺的聲音溫和慰人,間雜著長嘆,語氣聽來疲憊之極。
江玥愣了一下,想著要不要和他說今天的事故呢。他在外奔波已是這樣勞累憂心,怎能再給他添上煩愁。
江珺聽她沒應答,又問了一聲。
這下她很快反應了過來,“噢我挺好的,現在正在看美劇呢。”
讓謊言聽起來可信的一大訣竅就是要虛虛實實。
江珺果然沒發覺,“呵,看什麼呢?好看麼?”
“好看啊,那個傑克·鮑爾簡直是打不死的小強。”
江珺笑著說:“你現在倒是五穀雜糧都要吃了嘛。從前對這些電視劇多不屑一顧的。”
“女文青也有別的審美需求嘛,哪能一直悶騷純文藝的。再說我現在只想做不費腦子的事。”
江珺又笑,“那還不容易,反正有我養你,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就是什麼也不做,光發呆也行啊。”
江玥知道他會這麼說。雖然這些年總是為他的冷淡疏遠而心寒神傷,但她心底還是有一種篤定,如果自己真到了退無可退處,他是一定會在的,會護著她,他是最後一道,也是最堅實的一道屏障。
她是可以什麼也不做,只是她沒法忍受自己這樣的無所作為。他是一道屏障,卻也是一道陰影。她的動力來源於他,壓力也來源於他。他是那麼強大,總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好,不夠優秀。雖然他總是在的,但江玥並不願意躲避在他的羽翼下,她二十五歲了,人總要自己紮根下來,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所在。
那晚,江玥想了許多,大學畢業之時人人憂患的出路問題,到現在她也沒有解決,讀了這麼多年書,讀到博士,仍然無助。
最後她帶著一筐的問題,跌入了睡眠。
第二天,宋嘉祐過來看她。
聽到門鈴響,江玥從躺椅上坐起,扶著牆一路跳了過去。
開了門,宋嘉祐見她單腳立著,正要往回跳,連忙伸手拉住她,“你還不小心些,萬一再傷了,麻煩可就大了。陳阿姨呢?怎麼讓你來開門。”
“就這幾步的路,我跳一下又不要緊。陳阿姨去買菜了。還沒謝你呢,這個護工阿姨人很好。”
宋嘉祐抱了江玥放到躺椅上,指指地上的一袋櫻桃,說“給你買的,等我洗了給你”。他進了廚房,一會兒端出一盤絳紅的珠果給她。
江玥拈著果蒂吃起來,宋嘉祐卻坐著不動,只看著她。見她時不時地撓一下頭,便問:“是不是想洗頭髮?”
“嗯,你看都耷拉在一起,昨天疼得出了一頭的汗,今天就癢得難受了。”江玥苦惱地說。
“要不我送你去沙龍?”過了幾秒,他又說:“不用出去也行,我有辦法。”
江玥信任地聽憑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