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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居李大娘發現的,她說過了中午見你家門大開著,走進來看就看到你娘躺在血泊中了。”徐凡說。

“那你們……”我話無法說全了。

“李大娘喊人報案,附近的兩名捕快就過來了。我和姜成順本來是去找你的,路過你家,看到有不少人圍在這,”徐凡說,“進來一看才知道你娘被人殺害了。”

“我們不大敢去找你,怕你一時接受不了。”姜成順說,“不過徐凡說,你遲早都會看到。”

“你家裡的箱子、櫃子都有被翻過的痕跡,估計是入室搶劫的人乾的。”姓劉的捕快說。

“可是,大白天的,怎麼會有人搶劫?”我說,“而且怎麼會盯上我家?”

“這個,我們還需要查。”姓劉的捕快說,“現在得把你孃的屍體抬到縣衙,交給仵作查驗。”

“你們先去吧。”徐凡說,“我和成順陪著頌平一會兒就到。”

我孃的屍體被放到一個擔架上,蓋上白布抬走了,屋子裡留下了一攤血跡。姜成順說兩名捕快已經前前後後都檢查過,兇手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我只覺得自己在做噩夢,可是我知道,這不是夢。我娘把錢都放在箱子裡,現在,那個箱子大開著,說起來我家也沒多少錢,不值得強盜惦記。難道是那名大盜?可是他已經死了。

“徐凡,我們還是去衙門吧。”我說著看了看徐凡,又看了看姜成順。

“可是你就穿成這樣?”姜成順看了看我。

“那我穿成什麼樣?”我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姜成順。

“走吧。”徐凡說。

“我覺得還是換身兒衣服的好。”姜成順說,“你這樣,讓人看了很心痛。”

“痛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說。

“把眼睛擦一擦就行了。”徐凡說著拿出手帕,幫我抹了抹臉。

我們走出去,人們都扭頭看我。也許這樣滿身沾著母親的血給人看真的不大好。

“我還是換件衣服吧。”我說。

我又回到屋子裡換了衣服,又拿手巾潤溼擦乾淨臉,徐凡和姜成順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旁。

我覺得這時候做什麼都未必是正確的,除了悲傷地哭泣。

上午我還很高興,滿心憧憬著將來,還想著這人間的美好,而如今……轉變得還真快,不是麼。

父親去世的時候,我就理解了這世間離別的痛苦。我知道我的母親遲早會去世,會離我而去,但我料想不到會這麼快,以這樣的方式。我接受不了,確實接受不了,母親帶給我的不是熾熱的情感,卻是我生活的一部分。這是天意麼?去他狗屁的天意,為什麼我母親這麼良善的人會遭遇這樣的厄運?為什麼我父親這麼樸實的人會早逝?這不是天意,善未必有善報,惡也未必有惡報,善惡只在於人心,人心希望他們有相應的報應而已。根本沒有什麼天意,只有時勢比人強。

來到縣衙,張大人在書房接待的我們,他向我點了點頭,然後在我肩頭拍了拍。

“我會讓捕快們儘快追查兇手,你也彆著急。”張大人說。

“張大人,那就拜託你了。”徐凡說。

“嗯,王生,等仵作檢驗完,就儘快下葬了吧。”張大人說,“現在已經夏天了。”

我點了點頭,徐凡和姜成順一起帶我回家。家裡已經沒什麼了,所有的錢都被匪徒拿走了。我盯著母親留下的那攤血,並不想擦掉,拿了一塊布蓋在上面,然後流淚。天晚了,姜成順要回家了,他跟徐凡商量,讓我到徐凡的家裡去住。就這樣,徐凡關上我家的大門,我跟他去了徐府,他讓僕人給我安排了一間房,離他住的小院很近,大約十幾步路。我一切任由徐凡安排,我知道他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我好。他讓僕人把晚飯送來,陪著我一起吃。我吃不下,他便勸我、哄我、餵我吃了一點。我繼續哭,是的,我還能做什麼?

第二天下午,仵作驗完我母親的屍體,徐凡帶著我領回屍體,然後又讓家丁們幫忙,把母親的屍骨火化,骨灰跟父親的合葬在一處。

母親算是橫死,下葬得很簡單,按照俗例,沒有舉辦葬禮。我也只穿了一件孝衫,周圍便是徐凡、姜成順和徐家來幫忙的家丁和僕人。我記得清明的時候,我還跟著母親一起來祭拜父親,那時候我還打著噴嚏,母親便一個人打掃了墓地。如今,端午剛過不久,我又到這墓地,卻是為母親送葬,想不到,一切來得如此之快。我跪在墳墓前哭泣,手緊緊抓著墳前的雜草,哭泣。眾人也在我身後躬身拜了三拜,徐凡和姜成順分別上前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