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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銀時走回土方身邊時土方說了謝謝,聲音很輕,但是認認真真面對著銀時說的。銀時難得地露出些窘迫的樣子,把臉掉向一旁,不知在看哪裡。

其實那樣的傷硬撐著會很難吧?在下雖然心裡疑惑,但覺得還是假裝不知道比較好。

直到姑娘們開始給傷員注射大劑量的嗎啡,在下才反應過來。戰爭似乎讓在下變遲鈍了。在下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而變聰明的是小退。這孩子早就瑟縮在角落寫著些什麼,在下好奇問了,他說是遺書。

“還帶了筆?”在下忍不住又問。

“跟桂借的,他平時寫日記。”他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一兩個小時沒見到桂了。在下望望四周,發覺晉助也不在。不過他二人同時缺席,倒也沒了擔心的必要。

“寫給父母嗎?”這天真的孩子打算將遺書託付給誰呢,到了那個時候誰又能確定逃得掉。

“不是的。不是要給誰……就是有話想說,怕不小心戰死了,憋在肚裡……”他說著說著,語氣越發惆悵。

“也可以說給在下聽。”

“不不不!河上先生……河上先生不會對這些瑣事感興趣的!”他忙不迭地用手去遮擋薄薄的紙張,彷彿在下隨時會搶了來看。

他著急起來手忙腳亂的樣子挺有趣,但在下也不好再打攪他,畢竟從此刻起每一分鐘都是偷來的,容不得一點浪費了。

他寫完之後將紙小心折好塞進胸前的口袋,猶猶豫豫地叫了在下一聲。

“河上先生。”

“請說。”

他似乎做著什麼巨大的掙扎,幾次開了口又咬住嘴唇,最後磕磕巴巴地說:“如果……如果戰爭結束,我們都活下來了……我和河上先生……都能活下來。我……我有許多話要對河上先生說。到時候還請不要……不要嫌我煩人……”他又臉紅了,窘得有些口齒不清。

完全沒有拒絕的意願呢,對這樣害羞的人。

“怎麼會。在下十分樂意。”

他頓時就笑得很高興。這張並不多麼出眾的面孔在幾個月中被蒙上陰影不少次,但又經常為些毫不重要的小事笑逐顏開,那真心的笑容有時讓一些東西變得相對不真實,你會懷疑戰事沒有發生過,不然怎麼會沒在他眼裡留下一點痕跡。他明快的節拍在其餘人糾結萬分的樂聲中很好辨認,耳邊一過就能揪出來。在下過去偏好華麗,而如今對於這份難得的純粹卻頗有幾分激賞。

夜裡晉助與桂重新出現的時候在下好像聽到了什麼美妙異常的旋律。桂的上衣紐扣錯位了一顆,在下依然覺得假裝不知道比較好。

沒有人睡。凌晨四點左右司令切腹自盡,並不只他一人,還有參謀長與其他軍官。包括松平。

在下記得松平有個十幾歲的女兒,不知他剖下那致命一刀的時候眼前是不是會閃過那張青春可愛的臉龐。可能也算是解脫吧,比起出死入死間忍受思念親人的折磨,或許變成魂魄後如影隨形的守護更為安心。

近藤來找土方和銀時交待了一些事,他們說話聲極小,在下隱約聽到有“投降”的字眼。土方有些激動地爭執起來,揮起右臂的時候臉上明顯一僵。銀時立刻伸手按住他,眼神中有制止和安撫的意味。這一舉動之後他們三人意外地沉默了。過了許久近藤拍拍土方和銀時,他刻意避開了土方的右肩,深深看了那二人一眼,低聲說了句:“如果萬不得已。”

土方惱怒地別過臉去,銀時的視線長久地停留在他倔強的後腦,隨後低下頭去陷入了沉思。雙眉緊鎖的銀時與平時很不相同,桂也注意到這一點,他猶豫著想要走向那邊,被晉助勾住了腰。晉助看著他的目光十分冷峻,其中命令的成分不容置辯。

“這種時候你在亂吃什麼醋啊。”桂不滿地小聲埋怨。

“沒有。只是不想你添亂。”

桂想了想便老實地停在原地,開始漫無目的地把玩小退還給他的鋼筆。細長的筆身在他優美的指節間快速翻轉,令在下也一時間失了神,直到他問出那句:“會死掉嗎?晉助?”

“不知道。我不打算再考慮這個問題。”桂英俊的小戀人抬起下巴看著他,“我也不打算死掉。不管怎樣我都要活下去,你得跟著我。你以前答應過的。”

聽了這話,桂轉著鋼筆的手指頓住了,他盯住那微眯的深碧色眼眸,慢慢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

“哪裡都跟著你。”他平靜卻堅定地說。

那二人默默地看著對方,空氣裡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