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繡剛嫁給他盧信良之前,陪襯她的,是像張舍那些腌臢齷齪猥瑣之流,錦繡的那些尊貴與威信威嚴,自是掃地三分。
可是現在呢?
不,現在,抬襯她的這個王將軍,可是讓盧信良大大吃了一驚!
很是驚恐萬分的一“驚”。
怎麼?她錦繡,居然會得如此男人的鐘情與青睞?這又是為什麼?
盧信良感覺自己的心都涼了。
很大很大的“挫敗”與“危機感”。
先不要管盧信良是如何得知錦繡與王翰的那些“過去史”。
大抵是,那天,盧信良進宮再次規勸新登基的小皇帝,勸他專注於國策政事,不要沉溺六宮,沉溺他的一己喜好之道。他說,“皇上,‘人有明珠,莫不貴重,若以彈雀,豈不可惜?況人之性命甚於明珠……”如此地,滔滔不絕,又給他說起各君道王道及歷史聖賢典故。皇帝大概是聽得不耐煩了。而當是時,兩個人及一群大臣尾隨其後。皇帝不知是不是有意報復出氣,拿這盧信良開涮解悶。冷笑著,手指指前方臘梅花點點初開的御花園。
“愛卿啊!”
他笑:“你的那些‘道’呢,自是個道!——可是,你有這精力規勸朕要這樣不要那樣,不如,愛卿你還是先看看那兒,對,就是那兒——”
隨後,一陣怪異尷尬的氣氛。
盧信良便看見了錦繡,和另一個男人,站在那兒。有說有笑。
是的,那個男人,就是王翰,錢郡王的世孫,兼奉國中尉,如今的平威大將軍。
王翰與錦繡的“過去史”,自是皇帝在邊上有意詳詳細細、滔滔不絕、耐耐心心講解給他聽的。
盧信良袖下的拳頭,握緊了又放鬆,放鬆了又握緊。表面上,當時沒有什麼異常反應。然而,一回到相府,這瓶再也把持不住的“老醋罈子”,終是“碰”地一下,徹底地打翻!打爛!打碎!
盧信良冷笑。現在,時光拉回現實:“是的!本相就是在吃醋!就是在吃!”當然,沒有明說。
他打量著錦繡,錦繡同樣地打量著他。岑寂的屋子,兩個人就那麼眼瞪眼兒地對望著。
忽然,盧信良把錦繡一把扯了過來。
錦繡剛要說:“你幹什麼!幹什麼!”可是,話未落呢,拳頭還未上下揮舞。
她的嘴,已經被另一張男人的、性感漂亮的嘴,使勁兒地,狠狠地,霸道十足地,給賭上了。
萬籟而無聲。
寧靜燈火昏黃的精緻繡房,原是錦繡嫁進府一直所住的繡摟。盧信良時來時不來的,兩個人鬧鬧合合,合合又鬧鬧。
軟塌的琴幾花架旁邊,掛了一張《華清出浴圖》,絹本著色,是唐畫風格。畫中的女主人公,自然是唐時的著名寵妃楊貴妃無疑了。楊貴妃身披一件輕薄羅紗,乳/胸微露,雲鬢松挽,頭插鳳尾髮釵。兩個小宮女端著皂露香花尾隨其後,流暢圓潤的線條,飄逸不凡的筆力,鐵線般的白描畫法,將畫中女主人楊貴妃的出浴之後的神態描繪得慵懶逼真,香豔無比。
誠然,這畫是錦繡主動給掛上去的。
他們老盧家,一向厭惡反感這種帶有色/情□□的浮浪畫作。就在錦繡嫁進盧府之前,這房間,所掛的那些畫作都不過是一些梅呀菊呀松呀的,錦繡看了一時生理性反感譏諷,惡作劇興起。“春兒!”她說:“還是把我從孃家帶來的那些給掛上吧!”如果她再過分誇張一點,讓她直接掛那什麼避火圖,估計錦繡也做得出來。
現在,那副畫被兩個人的動靜弄得“吱呀吱呀”不停作響。
楊貴妃出浴了,她的乳/胸性感曖昧暴露出來。
盧信良的手剛剛摟過錦繡的腰,“碰”地一聲,楊貴妃不見了。原來那畫掉在了地上。
盧信良瘋了。
是真正的瘋了。
摟著錦繡的腰,把她輕輕地往裡間的榻上一抱……
終於終於,禁了這麼久的“欲”,又開始在他體內沸騰狂燒。
不,確切地說,應該還不僅是“欲”,其中還有“妒”!君子十誡中的“妒”,強烈的“妒”。
錦繡,她肯定是一個妖精。
他把她抱上了榻,就用力地啃著,吻著,咬著,舔著……
以至於,什麼朱子,孟子,孔子,先賢哲慧以及他的那些至真至誠的求聖之路……估計又都泡湯了,全都不管用了。
“霏霏!”他的聲音低迷含糊而沙啞,一時掌控不住,竟喚起錦繡的乳名。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