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物被誇,衛黎因著一榮俱榮,於是心情變好了一點:“那是。”
“說起來還真沒有人跟我說過這回事,現在想來確實是這樣,每次數學考試前酒酒都會睡不著。”
衛黎聞言嘆了口氣:“杜哥你之前請的老師都知道你的身份,大概不敢跟你實話實說。”
杜爸爸點點頭,深以為然:“哎,可惜程老師還沒明確答應下來,你說要不我把報酬再提高點?”
衛黎不贊同地看著他:“剛你兩次張口就想說這個吧?我不是提醒你了麼,在程澤答應前別說錢的事,倒不是他視錢財如糞土,而是你的報酬太高了,他會覺得他不值得。”
“是嗎?這程老師還真是不一般啊!”
衛黎與有榮焉地點點頭,把這話當高度讚揚聽了。
話分兩頭,此時跟兩個小朋友大眼瞪小眼的程澤也很無奈。
衛球球死死地扒拉住程澤的腿,不依不饒道:“程老師你不準叫他酒酒!他叫杜子辰,或者叫肚子疼也行的!”
一旁性格跟小綿羊似的酒酒拉了拉小夥伴的衣角,輕聲道:“球球。”
程澤無奈地撫了撫額,雙手用力把球球拉起來抱進懷裡,嚴肅道:“衛子初,酒酒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美美地窩在程老師懷裡、幸福地找不著北的球球暈乎乎道:“算吧。”
酒酒聽到這個十分沒義氣的答案有些委屈地嘟了嘟嘴,不過只不聲不響地仰頭看著他倆。
程澤伸手給他,拉著他坐上床沿,苦口婆心地對球球道:“那我叫一聲酒酒又有什麼關係?”
球球立馬精神了,思路清晰地翻舊賬:“程老師你教了我一年才喊我球球的!你……你起碼要到明年這時候才能喊他酒酒!”
程澤沉默。
倒不是他對乖巧的酒酒“一見鍾情”才非得糾結這個稱呼,而是以他教書兩年的經驗,很輕易就看出了杜子辰是一個比較內向害羞的小朋友,如果他想真正教對方數學的話,首先就給跟他熟悉起來——因此,暱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酒酒,你是不是跟同學關係不好?”程澤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小朋友聞言眼圈居然一紅,沒精打采地點點頭。
球球一看火氣上湧,揮舞著小拳頭道:“是誰?!誰敢不理你我去打他!”
程澤安撫地拍了拍球球,然後摸著酒酒的頭髮繼續道:“是因為你的數學成績嗎?”
酒酒這回沒點頭,他睜著紅紅的眼睛輕聲道:“他們說我像女孩子。因為語文和英語的成績比女孩子還好,但是數學成績……”他微微哽咽了一下,像一隻吃草梗住的小綿羊,“他們還笑我老是轉學,他們說我就是轉一百次學,數學還是倒數第一。”
小男孩的臉蛋白淨,五官細緻漂亮得像個小姑娘,但是即使說著這樣的話卻仍然沒有一滴眼淚。
球球感受到小夥伴的難過,慢慢安靜下來,從程澤懷裡爬出去,然後拉過酒酒的手,故意粗著聲音像個小男子漢似的安慰對方:“等程老師教你數學,你用一百分笑死他們!”
酒酒抿著嘴角笑了起來,和球球手握手。然後兩個白白嫩嫩的小朋友一同仰頭目露期待地看著程澤。
程澤這天又是在衛家吃完晚飯才走的。他今天沒騎車,於是衛黎申請送他到車站。
“謝謝你。”程澤突兀道。
衛黎一愣,試探道:“謝我什麼?”
程澤側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謝你給我找家教。”
衛黎沒想到他這次這麼敏銳,摸了摸鼻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程澤看著他的反應不由自主地輕輕笑了一聲:“巧合太多了。”這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自然是程老師對著衛少爺忽然增長的情商。
衛黎灑然一笑,聲音清朗:“我只是給你介紹了一個機會,最後是你抓住的。”說著說著又不正經地笑道,“說起來,杜哥是真的財大氣粗啊,一小時一百塊呢!”
程澤跟著點了點頭:“之前聽同事說過,一百塊確實高了。”
衛黎聽著怕他轉身回去自行降價,急忙道:“那你有真才實學麼!至少你看酒酒那個性格內向的孩子跟你相處一下午就和你親了!”
程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怕我去給人家打折麼?”
衛黎點點頭。
“放心,我沒那麼好心。”程澤淡道,“我要攢錢去實現人生目標。”
衛黎聞言大喜,恨不得撲到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