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你兩個月,人都快急瘋了。接到訊息立馬趕過去。你倒好,半個字都吝嗇說,照面就要殺左相府的千金,幾十口子人看著,我能讓你殺了她嗎!你真殺了她我還怎麼保得住你!”
“你在狗熊洞裡扒拉著找的我嗎!老子就擱你眼皮底下瞧不著嗎!虧你敢說。”
“誰能想到你被左明蕊藏起來了。我以為她壓根不知道你是誰!”
“所以說你蠢!她太知道我是誰了,想折騰老子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己的婆娘都看不準,還好意思說!”
“我心都放你身上,哪注意過她的心思!”
“去你的,少來這套!”
顧瑜瑾聽不下去了。他本來脾氣就不好,被洛雲息連挖苦帶譏諷的臭罵一頓,腦門上的火蹭蹭就竄上來。久居人上的威壓不遺餘力的釋放出來,沉聲道:“閉嘴!”
洛雲息根本不吃那套,只覺沉積多年的鬱氣經此一陣,散了不少。眼下,他不是洛園裡安靜淡漠的四爺,顧瑜瑾也不是國公府沉默冷硬的侍郎。他們只是兩個意氣用事的年輕人,彼此看不慣對方,忿忿不平。
“好大的官威。怎麼,許你做不許別人說了不成!”
“住口!”
“你大爺!”洛雲息被他高高在上的語氣徹底激怒了,“老子非把你揍成豬頭不可!”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遲到十年的解釋
兩頭紅了眼的雄性動物放一起是沒有多少理智可言的。你一拳我一腳的打成團。顧瑜瑾還能剋制著分寸。洛雲息卻完全沒留手,能拿出來的都招呼上去了,反正自己也沒本事重傷他,解解氣總行吧。小時候打架沒少挨他拳頭,今兒個一氣兒撈回來!
“小曜,夠了!”顧瑜瑾下巴上捱了下,險些咬到舌頭。用上力氣扣住洛雲息的雙手,反翦身後,把他圈到懷裡按牢。“夠了,你身體吃不消。”
“用,用不著,你,操心!”
“別動,消停會。”
“松,鬆手。難受。”
洛雲息手得了空,扶著桌案呼哧呼哧地喘。臉色慢慢由潮紅轉為青白。捂著胸口平息心悸。顧瑜瑾駭然,撫他的背順氣。過了片刻,洛雲息好過了不少,倚著床沿坐到地上,帶著倦意道:“從小到大,我就沒贏過你,這次也一樣。”
“你要是氣不過,乾脆砍了我,何必如此。”
“犯不著要死要活的,我又不是輸不起。”
顧瑜瑾走過去坐他身邊,注視著他的側臉,想起淮豐城裡鶯飛草長的春天。每次比完槍,兩人就會滿頭大汗的並肩躺在草地上吹吹風,笑罵幾句。小曜的臉紅撲撲的,眼睛裡映著天光,明亮透澈。不曾有此般的平和……疲倦。
“顧大人,說說吧,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你想聽什麼?”
“就從我去參軍後說起吧。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為什麼會成為顧大人。”
“我去京都。遇見國公府招侍衛,脫掉外衫時被父親看到後背胎記。一月後,成了顧瑜瑾。知道了母親和凌家的事。被父親安排,入了禁衛軍,後參與了凌家的清剿。按計劃好的那樣把你換了出來。半道被人劫走,下落不明。再相見就是在蒼江邊上了。”
不得不說,和李侍衛的木訥相比,顧主人的表述也生動不到哪去。乾澀到令人髮指。指望他聲情並茂再現當時場景是沒戲了,洛雲息認命的嘆了口氣,只得自己問。
“為什麼要去京都?不是說想遊歷一番嗎。”
“想看看你掛在嘴邊計程車哥究竟有多出色。”還想看看凌家到底多霸道,把你趕出來。“有個模糊的印象,在那裡生活過。”
他被拐帶出來的時候有四歲了吧,差不多記點事兒了。洛雲息想著,下意識忽略了最前面那句話——醋吃得也忒離奇了。
“你怎麼轉了文職?”
“從……傷了你之後,我不再摸弓,兩年都提不起槍。做不了武官。”顧瑜瑾黯然,痛楚漫上他的臉。洛雲息看不慣他皺眉抿唇的愁苦相,撇嘴沒好氣地說:“行了。人又沒死,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也有話要問你。”顧瑜瑾鄭重道。“很多。回答我。”
“先說說看。”
“你為什麼不躲開我那箭。”
“躲不開。”
“不要搪塞!我們從小一起練武,你熟悉我的套路和習慣,明明很輕鬆能躲開。我本意是阻你殺左明蕊,不是要傷你。為何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