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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最近這個字眼出現的機率實在有點高。

潘陽把手裡剩下的半個饃饃頭也給了潘士堯,望著不遠處已經吆喝開工的‘王記工’,心裡煩亂,“吃吧你,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快點吃,好乾活了。”

他終於知道阿噠最近哪不對勁了,就是現在這樣,情緒太反常了!

吃完飯,潘士堯拾起鐵鍬跟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夥子一塊挖坑,他輟學有兩年了,現在每天跟著阿噠在公社裡幹活,幹一天活能掙一個工分,多少能幫阿噠分擔些負擔。

潘士堯幹活有他的圈子,潘陽也有自己的,他和一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在一塊,聽他們呼天海地侃大山,被王記工發現偷懶吆喝了,大家才趕緊做做樣子表示自己是實實在在幹活。

要知道此潘兆科非彼潘兆科了,讓一個二十來歲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抗土?刨地?打樁?

很顯然,這些活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好在大家幹起活來都優哉遊哉,你指望我多幹點,我等著你早幹完,拖拖拉拉,結果就是太陽下山收工了,綿長連延的河壩才修了不到十米。

哨子聲一響,所有人都停了工,潘陽收到放工訊息,直接把手裡的鐵鍬扔給潘士堯。

潘陽這種‘憊懶’行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惹得潘士堯不滿,“阿噠,你至少幫我扛一個呀。”

“還知道我是你阿噠呀,阿噠讓你扛那你還不扛。”

或許這算是潘陽變成潘兆科之後最令她舒坦的事了,大爺,二爺,姑媽,老爸,還有兩歲大的小叔,原本使喚她的人,現在都可以隨便使喚啦。

潘陽走在前面,雙手背後,語重心長的教育她大爺,“小孩就要多幹點活知道嗎?多幹點活長得快,你還能再長點。”

這話是小時候她爺爺跟她說的。她爺爺不止跟她這麼說,跟她爸、她大爺、她姑也是這麼說的,既然如此,現在就拿來教育他兒子好了,也不知道教育的算不算晚。

潘士堯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屁道理,只是阿噠在上,阿噠讓你幹什麼就得幹什麼。。。

潘士堯撥出一口鬱憤之氣,把兩把鐵鍬甩到肩上,踏著殘陽趕上潘陽。

*

潘陽踏進家門,剛學會蹣跚小跑的潘士告放下手裡的泥巴,邁著小短腿蹬蹬朝潘兆科跑過來賣乖,阿噠阿噠叫個不停。

潘陽簡直想給這位小祖宗跪了。

小叔叔,我可是你大侄女啊。。。

儘管囧的要死,可面上還是扯出了個笑,彎腰一把將小蘿蔔頭抱起來,擦了他臉上的黑泥巴,問他,“你哥,你姐呢。”

潘士告指指大門外面,不忘告狀,“都在外面,不帶我玩。”

潘陽拍拍他腦袋,把他放下,潘士堯從懷裡掏出個已經被壓扁的饃饃頭,遞給潘士告,逗他玩,“小告,叫大哥,就給你。”

潘士告兩眼放光,上去搶潘士堯手裡的饃饃頭,饃饃頭到手了也不忘喊幾聲大哥。

潘陽坐在院裡的臺階上看這兩兄弟對話,頗感唏噓,原來她大爺年輕時就知道長兄如父這個道理,原來她小叔嘴巴會說是從娃娃就練出來的啊。。。

廚房裡,張學蘭在太陽落山前做好了晚飯,玉米麵饃饃配著雪裡蕻,又燒了一鍋開水,吃著鹹了就喝點開水。張學蘭圍著圍裙從廚房出來,對院子裡的爺三個說了句‘吃飯’,直接朝大門外面走去,沒幾時就聽張學蘭的喊聲,“士勳、士松啊,回來吃飯!”

張學蘭嗓門很大,這個時候沒有電話,更不用說手機了,通訊全靠大嗓門,她這一嗓子出去,迴音老悠長了。

接著外面又隱約傳來小孩起鬨的笑喊聲,“士松啊,你娘喊你回家吃飯!”

潘陽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不住的發樂,原來以後她那個年代的‘小明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就是從這兒來的啊。。。

村頭西邊有個打穀場,場上剛收下的水稻被打成壘,一堆一堆的,成群的孩子在玩地道戰遊戲,正是衝鋒陷陣的關鍵時刻,潘士勳隱約聽到他孃的聲音,戳戳和他躲在一起的潘士松問,“聽見了嗎,好像是娘在喊我們回去吃飯。”

潘士松正處高度防備‘敵人’中,哪裡聽得見什麼喊聲,兄弟兩個面面相覷,“是叫我們嗎?”

不知道從哪個草垛裡拱出來的潘士雲說,“不可能啦,小哥耳朵不好使,肯定是他聽錯了,我們繼續玩,鬼。子都快進攻了,我們快防守啊。”

兄妹三個玩的忘乎所以,張學蘭喊到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