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直接問他:“南二公子,呃,本王府內有秋冬兩園,均可收拾出來給公子居住,一會小岱子帶你去挑可好。”
大概這也是我初次對他說話,他挑了挑眉,竟應了聲:“……你不提防我逃走?”聲音清俊如其人,還夾雜著長途羈旅的濃濃倦意;不知為何我竟心跳滯了一拍。忽略掉那異樣感受,我笑道:“你別看卿王府內統共二十來人,個個都是本王親自調教出來的好手,身手未見得比你南族二公子弱……”見他眼神一凜,忽悟及他現下戰敗之身淪為玩物,本就是最不堪忍受揭露傷疤。我岔開話題:“關西雖不及大漠遼闊磅礴,也有不遜幾分的塞外風光,南二公子且耽擱一些日子欣賞欣賞。”
我話說得委婉,隻字未提男寵一事,只想著權當家裡多養了一個食客就把此宗放過去了。誰知聽了我一番客套有禮的話後他淡淡接一句:“睡你房裡就好,不是男寵麼。”
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他他他他……他知道男寵是什麼意思。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完全自如的接受了這個恥辱的身份,似乎在他們那裡戰敗一方成為男人身下玩物是理所應當的待遇。
我忽然對與大雅交手了整整三年才落敗的這個神秘的大漠蠻族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我細細打量他,他面色不變,幾乎可以說是面無表情,像是覆蓋了一層木製的面具,從臉上讀不出任何洩露心思的痕跡。
他這麼說了,我在面上也不能表現得怯場。我揚眉笑道:“既然南二公子如此大方,本王就坦然消受美人恩了。”轉背便吩咐下去將南堯月的行裝打點收拾好送進我房間,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哪種藥。
2、
與這位從天而降的蠻族貴公子在“洞房花燭夜”鬥智鬥勇的打算還沒來得及實施就泡了湯。晚膳時分管家老唐將一封精緻的會面帖呈遞上來,那熟悉的龍飛鳳舞的字一跳進眼底我就有點胃抽筋。我把帖子推開,愁眉苦臉的看了坐在我右手邊的南堯月一眼。“他現在何處?”
“回王爺,在杳姑娘那裡。”老唐恭聲回答,“要不要給您備馬?”
說心裡話,從王城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一路上塵滿面鬢如霜,好不容易才爬到家,屁股還沒坐熱晚飯還沒進口,我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又穿戴齊整的跑去青樓見什麼勞什子的人。可是遞帖子的這位又是個不見不行的家夥,從下帖子的日期來看他已在我關西轄地盤桓數日之久,再不打發走要盤出大事了。
我只好跟南堯月說:“南二公子,本王去見個人,夜深了你先就寢。”他先是不語,忽然又問:“你不帶我拜見一下你夫人?”
我有點意外。“本王尚未娶親。”有一位王爺夫人和沒有,跟南族二公子有何相干?難不成他還當真決定對我三從四德?
他看起來也有點意外。我以為他還會多問一些關於我的個人情況時他轉開頭去,專心挑起面前的菜來。想了一下又補充:“南二公子不必拘謹,到我卿王府權當自己家,想要什麼跟老唐他們知會一聲。”月白色的身形一頓,微微點了點頭。
小岱子過來替我換衣低聲問:“府裡守備不是很嚴,需要我跟閻衛長打聲招呼麼?”我告訴他說南堯月要是逃走倒還趁了我意,相較而言我更擔心他在床上一劍刺穿我。
馬車在夜色中行走了大約一盞茶功夫,老馬識途的停在天香樓門口。隔著車簾我都可以看到三樓上房裡燃著的豔紅香燭,還有肆無忌憚飄出來的大笑。揉著發疼的腦袋進了天香樓,老鴇會意的引我上去。“小杳在嗎?”我問。回答我的是忍俊不禁的笑聲:“在的,王爺知道,每回那位大人過來都要點小杳。”
到我的地盤來點我的女人,我考慮要不要見面就先給那小子一拳。推開門果不其然看到那浪蕩子手持杯盞嘻嘻笑著要給一位十六歲的嬌美少女灌酒,我重重咳了兩聲。小杳聽聞我的聲音,歡笑著撲了過來,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唔,好一陣子沒聞到小杳身上的桂花香,我發覺自己好生想念啊。在酒桌旁坐下,一手攬住小杳往懷裡又帶了帶,我說:“你應王府沒女人了嗎,三天兩頭往我這偏遠地區跑?”小杳格格笑著:“應王爺方才迫使小杳做討厭的事情呢,王爺要給我主持公道才是。”
有著一張乾淨無暇猶如少年般唇紅齒白臉蛋的那人停止對少女的追逐,將杯盞中酒一飲而盡,彎眼笑:“三哥作甚這麼小氣,人家可是大老遠趕來給你道喜的喲。”風情萬種的朝小杳勾了勾手,續道:“我訊息靈通,知道三哥你的好事將近,特意前來接收小杳姑娘,三哥不好吃著一個還霸著一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