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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射出去的一兩成而已,“柒”的臉色極其難看,心知怕是上了對方的惡當。誰知蘇簡還要在他傷口上撒一把鹽,吩咐了南征軍在城頭上齊聲大喊——“多謝戚府尹賜箭!”

這便是蘇簡依葫蘆畫瓢,畫出的一出“城頭借箭”的好戲。從城頭垂下的那些看上去像是天元士兵的,就只是扎的草人,外面披了天元的軍服,在城頭上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下,透過濃霧,看上去與攀緣而下計程車兵無異。稻草人都用繩索穿在一起,從城上垂下,待到箭射滿了就在吊上城頭,由士兵將箭只都拔下,然後再放下去。如此反覆,天炎軍射了多久的箭,南征軍就在城頭“借”了多久的箭。

蘇簡在晨曦之中,看著忙碌了一天一夜的勝利果實——一大捆一大捆的箭矢,由士兵們紮好抬入營中,她微笑著對在身側的木清寒說:“木先生,箭已足夠了吧,我們是不是該商議一下怎樣出城奪艦了?”

這一天對天炎軍來說當然不好過,拱手送了幾萬枝箭給交戰的對手,白日裡又提心吊膽地生怕敵軍出城襲營,到了夜裡,士兵們好不容易歇下來,剛合上眼,就聽營中示警的金柝之聲又響了起來。

“柒”趕到南門附近,站在天炎部營外,他手下的一名衛兵見了他立即稟報:“將軍,與昨日的情形一模一樣。”說畢,那名衛兵小心翼翼地問:“還需傳弓箭手麼?”“柒”一臉漆黑,“放屁,昨日那是老子一時不察,中了敵軍的奸計。今日豈能重蹈覆轍。”但是他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兵法有云,實者虛之,虛者實之,不可不防著一手,萬一真是夜襲——”“柒”沉吟片刻,傳令下去,“弓箭手準備,但是如果沒有命令,切勿擅自攻擊!”

“柒”的目光透過濃霧,死死地盯著恆州城牆上那些緩緩攀下的天元“士兵”。這一夜,似乎與前夜有所不同,城頭上燈火多一些,而且隱隱約約能夠聽見士兵的說話聲、兵刃互擊之聲。“柒”心中咯噔一聲,剛開始覺得不對,就有士兵過來報訊:“將軍,天元軍東門那裡已經發動針對我軍的攻勢,已有三千人出城,意圖大約是襲擊我軍東面的營帳。‘拾’將軍已經帶人迎戰。”

“柒”眯了雙眼:“果不其然,以為我軍今日是萬萬不會再射箭狙擊了,這等小小伎倆,也太小看人了。”他手一揮,早已準備多時的弓箭手們開始向著南門附近的城牆上射擊。隨著一組又一組的長箭射出,城頭上開始傳來些嘈雜之聲,有人驚呼之聲,有重物墜地之聲,此起彼伏。“柒”心中得意,則更是命令手下的弓箭手們不要稍停,羽箭流水價地朝城上射去。

少時,東門處的戰報又送到,“將軍,東門的三千天元軍已然迴轉,進城去了。”“怎麼這麼快?雙方傷亡怎樣?”“我軍只有十幾人受傷,天元軍應當也是如此。”“柒”聽了下屬的回報,眉心皺成疙瘩,突然叫道:“停,停下,不許放箭。”不少後知後覺的天炎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依然將已經搭在弓上的箭射了出去。

這會兒濃霧稍散,恆州城頭的南門城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鬨笑,笑聲已畢,城頭上傳來整齊劃一的喊聲,“多謝戚府尹賜箭!”接著就是人聲、說話聲、笑聲,從城頭向城內,緩緩地遠去。

“柒”氣得臉色發青,可是偏生還不死心,命人悄悄潛去城下將從城頭墜落的重物抬回營中,卻發現只是皮革裹了些重物紮好,做成假人模樣,故意從城頭摔下造出那種人體落地的聲音。總之,這一日南征軍又勝了,雖然楚平蠻東門再度出擊的收穫甚少,但是南門這裡,又借到了數千支上好的羽箭,而且當著天炎軍的面將那〃柒〃又奚落了一番。

這兩日的“借箭”風波,使“柒”在自己所領的天炎兵面前大大地沒臉。這一點他自己都漸漸覺察出來,總覺得自己走在營中,身後都有士兵會指指點點的,偶爾還會在耳邊飄過“不知兵”這樣的字眼。“柒”就更為疑心,轉過頭來白天裡就藉口有士兵觸犯了軍紀,杖斃了幾名“首惡”。“拾”見“柒”絲毫聽不進勸說,只淡淡地勸他去帳中休息。

當夜間金柝之聲再一次響徹全營的時候,“柒”在自己的帳中一躍而起,先罵了聲娘,道:“還讓不讓人活了。”說畢自己披掛出帳,向疾奔而來的衛兵問:“軍情怎樣?”

“稟告將軍,同同前兩日一樣。城東與城南都是如此。”那名衛兵稍候又補充了一句,“好多弓箭手已經不願出戰,說是已經無箭可用了。”

“柒”無語,費了好大勁兒忍住氣,號令道:“不管怎樣,且令各營將士,擺開陣勢,我們且看天元部又能玩出什麼花招來不成。”

與前兩夜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