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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了一盆向日葵,前幾分鐘還在笑著撫摸我的頭頂,後幾分鐘就被無情地鎖在鐵門外——究竟是我被囚禁了,還是爸爸被囚禁了!究竟是爸爸與我的世界決裂,還是我與正常的世界無緣!”

“小艾你——”此時就是再粗心我也能體會到,小艾這孩子,她的智慧已經遠遠超越了同齡人!

小艾自嘲地笑了笑:“沒錯,我猜到你想說什麼。四歲的時候我們幼兒園老師偷偷帶我去醫院裡測過智商,只上過兩天學的我智商竟然有兩百八,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創舉。”

天才!又是一個天才!我看著身邊的司暮,頓時有點自卑起來。

她好像看著我們所有人,又好像誰都沒有看:“我開始看爸爸留下來的書,學會了很多,我也不甘心再被這個女人所控制。可是我沒辦法,只能裝作同齡人天真無邪的樣子,所以直到今天這個愚蠢的女人才知道我的真面目。我故意顯得很笨拙,故意很內向很沉默,但在外人面前就完全用不著掩飾。我就以這樣的憨態騙過她,經常不經意地說出一些話但她也無法朝我下手。”

“就在小年的那天晚上,我買花的那一天。”小艾看著滿地的花盆碎片還有那顆頭顱,目光放柔,“爸爸回來了,他給我帶了壓歲錢和禮物,這還是我三歲之後第一次見到爸爸。以前特別愛乾淨的爸爸一反常態,幾個月都沒有剃鬍子,胡茬很扎人,但我非常喜歡。這個女人絲毫沒有抗拒爸爸的到來,我有時候真的以為他們又和好如初了。但是這都是假象,虛偽到一點就破的假象!”

胡嫂嗚咽起來,聲音嘶啞得不成調子,鼻涕和眼淚還有血漬混合在一起異常的噁心。

小艾嫌棄地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我說想和爸爸一起睡覺,這個女人欣然同意。但我卻覺得她的笑容怎麼都不對……我把幼兒園發的玩具塞進被子裡充當我,而我自己躲進了這女人房間裡的衣櫃裡。隨著我‘睡著’,他們的爭執聲越來越大,腳步聲也離我越來越近了。這女人在憤怒之中拿起了床頭的花瓶,就像我現在對她做的這樣——狠狠地——狠狠地往爸爸頭上砸下去!”

我看著胡嫂,只是覺得膽寒,沒想到在外看起來如此和善的一個人對自己的丈夫會是這個樣子。小艾的成熟與天分,真不知道對於她自己來說究竟是有益還是後患無窮。

“爸爸滿頭都是血,鮮紅色的血……”小艾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暴戾,“你知道她接下來做了什麼嗎?!面對這樣的爸爸,這個女人居然毫不留情地抽出一把刀子刺向他!本來爸爸不會死的!也許那個時候送去醫院還有救的!可是我不能出聲,血濺到了我的臉上,還有這個女人的臉上!她殺完人之後才知道害怕,但她沒有選擇其他,偏偏選擇了藏屍,掩蓋自己的罪行!她把屍體塞進箱子裡,嚴嚴實實地包裹好,放在了衣櫃的最裡面,可惜她還是沒看見藏在一件大衣裡的我,誰叫我太小了呢。”

“她為了把爸爸塞進那個箱子裡,折斷了爸爸不知道多少根骨頭!還割掉了爸爸的頭!每一聲骨頭的斷裂聲我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我不能哭,我知道一旦我哭出來我也會變成爸爸這個樣子。我能做點什麼呢?眼睜睜地看著爸爸變成一團不知是什麼的、血肉模糊的東西嗎?我不允許!此時我立刻就想到了那盆花,簡直是最好的藏屍地點。”

“於是我等她出去上班的時候,就把那個箱子拿了出來,除了那盆花我真的沒辦法裝下爸爸了。可是花盆太小了……太小了……我的手沾滿了凝固的血屑,我的淚讓它們再次復活……我只能把爸爸的頭裝進花盆裡,剩下的屍骨只能塞回去。這個女人果然覺得把屍體藏在家裡不安全,她在第二天晚上就準備轉移屍體,可是呢?她發現屍體的頭不見了!”

小艾說到這裡笑了起來,卻掩飾不住難過:“算她還有點頭腦,猜到了也許是我拿走了那顆頭。可是證據呢?藏匿地點呢?呆頭呆腦的女兒忽然偷了屍體,怎麼都無法想象吧。於是我抱著那盆花到了你家……最後,我離家出走,我抱著爸爸痛哭,我發誓不能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長眠。於是我回來了,我要讓那個女人償還她做過的一切!”

說完小艾舉起刀就要宰下去,我一看大事不妙,但是已經無法阻止她了!接著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顆頭顱的嘴巴忽然張開,一株小小的幼苗冒了出來,在這樣艱苦的環境裡,它居然還頑強地活著。

——“小艾,別害怕,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就像向日葵一樣。”

爸爸說話時的神情動作,小艾至今都忘不了。還有那天他買來的向日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