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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去他家裡?但我還殘存了起碼的理智與矜持,只是憋著笑墊了點頭道:“好的,有時間一定去。”

他看了看我,目光深邃,有點說不清楚的味道,繼而抿了抿唇,轉身上樓去了,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更深處的恍惚光線中。我在原地呆了會兒,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五樓的樓道口,才慢慢地往家裡走。

四樓的聲控燈壞了一個,我不得不借著昏暗的光線開啟403的鐵門,正準備開啟內層的木門時,老王家的電鋸聲驀然止住了。更巧的是周槐家的CD聲也戛然而止。我一驚,鑰匙掉在地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我彎腰去撿,忽然覺得背後騰昇起奇怪的冷意,我僵硬地撿起鑰匙再僵硬地轉頭,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我的鄰居們也沒有出現。於是我又覺得自己太過緊張了。

啊對了!我好像又忘了問他的名字!我懊惱地轉動鎖孔開啟門,拉開燈,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先洗個澡吧,鄰居們的事情不必多管,至於那個人,我下次再碰到他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問。想到這裡我不禁輕鬆了不少,關門反鎖。

前面應該提到過,我家衛生間有個小窗戶正對老王家的衛生間窗戶,報紙正對波斯貓。當我拿好睡衣到衛生間的時候,小窗戶被狂風給吹開了,寒氣夾雜著雪沫撲面襲來。報紙被吹得捲起邊,嘩嘩作響。我打了個寒噤,跑過去想趕快關上窗戶,猛地就為自己看見的東西愣住了。

老王家的窗戶緊閉,燈光黃得有些刺目,更映照著窗紙上的波斯貓栩栩如生,看來開的是浴霸。有一個淡淡的人影立在窗戶後面,好像也是像我一樣在望著自己的對面。異樣的感覺幾乎淹沒了我,同時到來的也有沉重的恐懼感。我心中一驚,老王嗎?!但是為什麼會在這裡用這麼怪異的角度窺視著我這邊呢?

幾乎是立刻,我半掩上窗戶,這樣看起來我是看不見對面的情形,實際上我只要換個角度,透過卷邊報紙下的玻璃就可以清晰地看見對面的小窗。

此時我早已失去了洗澡的迫切渴求,只想看對面的那個人影到底想做什麼。僵持了近十分鐘,就在我認為那是個人形紙板的時候,那個淺淺的人影終於有所動作了。在窗戶紙上他的影子顯得扭曲詭異,只見他似乎提起了什麼東西,隔音不好的四樓頓時響徹了電鋸嗡嗡的嘈雜聲響。看來……那個人的確是老王,他大晚上的在廁所裡用電鋸幹什麼?難道還是在孜孜不倦地鋸木頭嗎?

電鋸聲只持續了一會兒便停止了,不久就連對面廁所的燈也熄滅了。一片漆黑,我們的公寓樓再次陷入沉寂。

我又看了會兒,覺得索然無味,便關緊窗戶開始沖澡。關上窗子的衛生間溫度回暖,我脫下衣服擰開蓮蓬頭,雖然開始的冷水把我冰得夠嗆,但不得不承認在這種天氣裡衝個熱水澡不失為一種享受,一種別樣的奢侈。

冬季的雪天令人極其容易犯困。我熬著睡意煮了一壺開水,抱著個熱水袋就鑽進了乾巴巴冰冷的被窩裡。

幾乎是沾枕就入眠了。我渾渾噩噩地睡到後半夜,忽然被什麼嗡嗡嗡的嘈雜聲音給吵醒了。聲音的主人明顯沒有考慮到現在究竟幾點,會不會吵到其他人。

我有很重的起床氣,聽見這聲音一下子臉就黑了,掀開被子就坐起來。電鋸的聲音在夜半顯得如此突兀和巨大,有種將整棟房子都撼動的錯覺。我心裡煩躁的要死,拖鞋都給穿反了,這時候只想上個廁所再把老王給掐死。

一邊在腦海裡幻想我折斷那把電鋸的英姿,我撐著酸重不堪的眼皮,拖著身子來到衛生間裡。結果一到門口我就一個激靈,那些積壓著的火氣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窗戶又被狂風掀開,對面老王的衛生間又開著強光浴霸,電鋸聲不絕於耳。

半夜砍什麼破木頭!老子要睡覺!我又達到了著火點,幾乎要破口大罵出來。沒想到對方好像忽然察覺到了這邊的異樣,電鋸聲驟止,一個淺淺的人影又映照在窗戶紙上。很好,非常及時地阻止了我呼之欲出的罵聲,讓半夜裡又少了一樣噪音。

只不過看到那個影子的一剎那,我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緊繃,心跳幾乎都要停止了,就這麼僵直在了原地。我感覺到那東西在看著我,用一種骯髒窺視的眼神。

由於我沒有開燈,那個人顯然不利於觀察我這邊的黑暗,就這麼毛骨悚然地盯了一會兒,淺淺的人影就退開了,浴霸沒關,空留那窗紙上肥大的波斯貓。什麼情況?什麼意思?我費解地看著對面,一瞬間我彷彿聞到了一股刺鼻怪異的漆味兒,只不過轉瞬之間,味道就被呼嘯的風雪捲走。

我慢慢地把腳步挪回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