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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人。但我知道周槐家裡傳出的CD聲才是著實震耳欲聾,老王的電鋸實在不存在什麼吵不吵人的問題。

說起周槐的CD聲,白冰是最討厭他音樂的一個,為此不惜三番五次親自上門質問,不過似乎沒什麼效果,至少每晚的CD聲吵鬧依舊。

不過承受這種騷擾的唯一好處就是我們可以找周槐借碟片,再拿到自家VCD上放映。周槐這人有點古怪,陰沉抑鬱,從不喜歡讓任何人踏進他家門一步。但他的品味卻極高,每次借給我們的影片都是經典中的經典,令人回味無窮。

這裡還需提到一個,那就是我樓上的那位鄰居了。

沒想到我今天出去買菜回來,正在樓梯口拍掉肩頭的雪花時,竟會遇見他,從樓道里走出來。我楞了一下,看著他漂亮的側臉,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直到他站在面前我才反應過來,總算憋出了一句:“下午好!”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和他搭話,也怔了半秒,隨即禮貌地對我頷首:“下午好。”

這時候我的腦子裡有點混亂,他輕不可聞地皺眉,直接側身走過去,與我擦肩而過。我待他走遠了才緩過神,馬上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該死的,真不爭氣!又忘了問他名字了!

不過馬上就要天黑了,這傢伙外出幹什麼?

別人出行的自由我無權干涉,何況我和他也不熟,沒權利過問。我邊想邊走上樓梯,心裡隱隱地有些失望。一到四樓,我首先是聽見了很吵鬧的搖滾樂,然後是毫不遜色刺耳的電鋸聲。401的門是開著一條粗縫的,我順路過去想看一下老王,只見他背對著我,好像是在鋸一截木頭。我喊了他兩聲,但是我的聲音被淹沒在巨大的嘈雜聲中,老王壓根沒有聽見。

鋸木頭的工具旁邊放著一桶暗紅色甚至有點發黑的油漆,估計是用來刷木料的,整個屋子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奇怪味道。我又叫了他兩聲,覺得索然無味,就轉身開403的門回家去了。

現在來介紹一下我的家,其實也就是四五十平的小地方。進門是矮小的鞋櫃和玄關,客廳的樣貌可以一覽無餘。進門右手邊的房間是廚房,裡面小的塞不下兩個人。從客廳往右過去就可以看見一條小走廊,走廊不長,直通臥室,右通衛生間。客廳再往前走是個小陽臺,有個鏽掉了的晾衣杆長長的伸到外面,悉數放著幾根竹竿。我家就是最實用的單身漢寓所了。特別說的是我家的衛生間,那裡面的小窗戶就正對著老王家的衛生間窗戶。為了避嫌,我在小窗的玻璃上直接糊上了報紙,老王則是買了專門的浴室貼紙,上面的花紋是幾隻肥碩的波斯貓。

我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挽起袖子開始做飯。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或者很擅長烹飪,因為抽油煙機的效率實在是差強人意,做飯的時候仍會被油煙嗆得不輕。

今日似乎依舊像往日那樣平常到無趣。我一邊做飯,思緒卻飄到了千里之外。現在已經是11月底了,我本該在今年9月份來這邊上學,但似乎是學籍出了不小的問題,一時說不清楚也無法解決,所以才推遲到明年九月份入學。而我樓上的那位鄰居,仔細一打聽才知道比我小一歲,正在備戰高考的高三生,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悠閒,一天到晚都在四處亂逛,難道是保送生?可惜我也沒問的交情。

晚飯出爐。我坐在茶几上邊聽廣播邊吃著,這時候老王的電鋸聲也停止了,周槐也沒有再放他的CD,四周陷入了一種寂寞的安靜,只有收音機裡的人還在用略帶沙啞的嗓音播報著。

裝修電鋸(二)

晚上十點左右,我樓上的那位鄰居回來了。至於為什麼我知道得這麼清楚,那是因為我下樓倒垃圾的時候再次碰到了他。

“晚上好。”這次仍舊是我先打招呼,帶著莫名的緊張和激動。

他向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當他正準備上樓的時候,我厚臉皮地跟上了,對此他也沒有表示什麼,於是我們期間一句話都沒有說。聲控燈泡時明時暗,照得樓道里昏昏沉沉的,有種別樣的頹然。我看著走在前面的他的側顏,覺得有點小小的幸福。

到四樓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皺著眉頭聽來自老王和周槐家CD和電鋸的噪音。我沒辦法判斷他到底是不是生氣了。

不知出於任何,我慌忙解釋道:“他們平常都這樣,你習慣就好。”

他朝樓道口外看了看,忽然道:“如果你害怕的話,就上樓來我家吧,隨時。”天啊,如果不是因為樓道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一定會以為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我差點給笑出來,不會吧不會吧?!酷哥兒邀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