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了糧票的女人趕過來,看著眼眶青紫的容安,輕蔑地‘呸’了一聲。
“糧票呢?”
女人問。
容安愣了一下,說:
“我剛才放到地上了。”
“說謊!”長臉的男人一腳踹在容安的肚子上。吃了這麼長時間的紅薯,容安胃裡一直像是燃燒了一樣疼痛,這一下正好踹在他的胃上,容安乾嘔一聲,躺在地上抽搐起來。
長臉男人不管容安慘白的臉色,隨便翻了翻容安上身的衣服,發現果然沒有糧票,就對旁邊的人說:
“你們愣著幹什麼?——扒他褲子!”
旁邊的男人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有個人眯起眼睛笑了笑,口中道:
“你什麼意思?今天想換個口味嗎?”然後上下打量著容安,說,“這小子細皮嫩肉的,長得還挺好看啊。”
☆、2 突遇巨蛇
長臉男人‘呸’了一聲,說:“少他媽噁心我,我就想看看他褲子裡藏沒藏錢。”
說完,他就伸手要拽容安的褲子。容安偏著頭,死死盯著男人,聲音沙啞,近似咆哮:
“我沒拿錢。我說了,我把糧票放在地上了。”
容安吞了吞口水。他口腔的肉被牙齒弄破,滿是血腥的味道。他眼神猙獰,額頭有道流血的傷口,順著眼皮、睫毛,流到他眼睛裡,看起來很是恐怖,他說:
“你敢扒我褲子,我要你的命。”
長臉男人似乎被容安的話震了一下,因為他看到容安眼裡好像有憤怒的火焰,似乎隨時都能爬起來跟他拼命。長臉男人忍不住後退一步,隨後面子上掛不住,踹了容安兩腳,大罵:“兔崽子,敢這麼跟爺說話。”
可是罵人的時候也有點底氣不足。都說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容安眼睛都紅了,氣得渾身顫抖,眼神癲狂。他的長相本身就犀利,眼裡殺氣騰騰,看得男人也有點不安。
男人看著容安的臉,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哎,這個是不是容家村的那個煞星啊?”
旁邊的人連忙看了看,發現還真是,口中嘆氣,道:
“怎麼遇到他!真倒黴。”
最後還是那女人說了句‘算了’,五個人才離開那裡。其實女人一早就看到糧票在地上,她是撿了糧票才過來追看的。本想再從容安身上敲點好處,可容安身上衣服破爛,窮得厲害,想來也沒什麼油水。
那個年代社會動盪,總有人餓死而沒人管。遇到偷竊的,根本不想著報警。抓到了,直接找人揍一頓,就算了結;抓不到,只能自認倒黴。
容安躺在地上,像是一條流浪的野狗。等旁邊沒有人走路的聲音時,他才靜靜地淌淚。
他今年十七歲,外表看起來很接近成年人,實際上思想還並不成熟。容安知道偷東西不好,捱揍也認了。可他們不能羞辱自己。
他哭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像是早已習慣了。在眼眶裡眼淚無比炙熱,流到腮邊就變得冰涼。
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容安不用去挑糞,他的工作只在上午。他決定去山裡挖些東西吃,運氣好的話他能挖到松鼠藏起來的松果。
他站起來那一剎那腿腳發軟,幾乎站不起來。手指一直在哆嗦,氣得心臟都疼。容安最討厭別人管他叫煞星。可他偷東西在先,理虧,再罵回去就更被別人看不起了。
容安七歲之前還是個平凡的小孩。家裡雖說不怎麼有錢,可也是衣食無憂。父親勤勞勇敢,母親溫婉善良,還有個頭腦很聰明的大哥。容安誕生那天,家裡人很是高興,因為容媽媽年齡已經有點偏大了,這個孩子還是順產,長得眉清目秀,和容媽媽如出一轍,煞是好看,就像是上天送來的禮物一樣。
村裡人都喜歡容安,說他男生女相,日後有福氣。他們說這些話時,總會充滿愛憐地撫摸容安的小手,一副慈愛的模樣。
父親給他取名為‘安’,意為不奢望他能有所作為,只要兒子日後平平安安,他就心滿意足了。
可造化弄人。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上天都不願意成全。
容安六歲那年,父親外出,被暴雨沖刷得鬆軟的山坡發生了大規模泥石流。容爸爸被壓在底下,人挖出來的時候腦袋都給壓癟了,整個人只有皮,薄軟得像是麵條。
容媽媽哭了一天一夜,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那時候就開始畏光,眼睛已經不是很好了。
大哥順利考到外地的高中,成績始終名列前茅。家裡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