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象彈道導彈一樣彈了起來。結果是她把花從莖上剁掉,然後把它們都塞在了垃圾桶裡。第二天,她把我領到一個花店,花了好幾個小時給我講那些花,和他們意味著什麼——比如,為什麼百合意味著死亡。
我夢裡的那個男人正是拿著一束百合。
那泥土的味道是什麼意思呢?在我夢裡,它的味兒那麼強;僅僅是這麼一想,我現在就幾乎還聞到了它的味道。
“嘿,斯泰西。”查德把托盤放在我的對面。上面裝著他平常的飯量——三隻火腿三明治,兩袋波紋薯條,兩包黃色杯形糕,三盒牛奶,一個蘋果,和一隻香蕉。
他在餐廳是不常和我們坐在一起的。作為希爾克萊斯特學校曲棍球隊的明星守門員,他的大部分時間是和隊友在一起的。我猜他是有什麼事兒。
“嘿,斯泰西。”笛瑞兒說,坐在他身旁。
安珀和PJ也加入進來。死一樣的沉寂,但我還是能聽得到他們心裡逐漸累積的笑聲,象要爆了瓶的碳酸飲料。
“OK,”我說,“我們來聽聽吧。”
“聽什麼?”PJ問。“怎麼回事,斯泰西,你看上去有點累。你在法語課上還沒補夠覺嗎?或者你一直在忙著殺人?”
笑聲釋放了出來——碳酸飲料爆瓶的聲音。PJ和安珀在我頭上擊掌。
“歇斯底里。”我說。“我最近沒睡好覺,在法語課上打了個盹兒。你們能怪我嗎?”
“我真的覺得你應該找個人談談,斯泰西,”笛瑞兒說。“比如說失眠醫生什麼的。”
“如果不過分貴的話,”PJ說,“在她睡著的前幾秒鐘,她把所有的招魂術都用在了我們身上,然後吐出‘鼻涕羅尼’的頭髮。”
“是鉛筆上的橡皮,”我糾正他,“我是把它噴出去的,不是吐出來的。”好象這區別有什麼重大的意義。
“說到……”安珀向桌子右面使了個眼色。維洛妮卡和她的朋友們坐在那兒,正指著PJ和我,發出高頻的,她稱之為笑的咯咯叫聲。她對著PJ,用手指畫了個大圓圈,表示大傻瓜,維洛妮卡的跟屁蟲們也如此效法。
PJ專心吃飯,裝作根本沒他的事兒一樣。
“你們不是在開玩笑吧?”安珀問。“別往後縮。告訴那個婊子閉嘴。斯泰西,把你的魔咒用她身上一個。讓她胖。”
“無論我做什麼魔咒,它們都在我自己身上應驗三次。這學期我已經做得夠多了。”
“是這麼回事。”她說,低頭看著我的腰。
安珀居然可以是這樣一個賤女人。
“她可不值得你這麼做。”PJ往他的牛奶里加了一點蘇打橙汁——他每天的儀式,說這叫“美味”——出聲地喝著。“雖然我恨她,盼著她死。”
“你可不是當真。”我說。
“你怎麼知道呢?”
我不知道。只是聽PJ這麼講別人很奇怪。PJ,是害怕因果報應而不去打蒼蠅的那種人,去年,他試圖在化學實驗室裡把賓克頓夫人的寵物兔子從籠子裡放出來,被人抓個正著。
第一部分第8節做的噩夢
“說到死,”安珀說,“上著課的時候夢到殺人是有些反常,你說呢,斯泰西?”她剝開花生奶油三明治,在裡面夾上燒烤味的薯片。
“你覺得它和你晚上做的噩夢有關係嗎?”笛瑞兒嘎悠著椅子,靠向查德。
“噩夢?”PJ轉向我。“我不知道你一直做噩夢。極好。講講。”
“我不是不該提這當子事兒吧?”笛瑞兒問。
“為什麼不呢?”安珀說,“誰都知道斯泰西有時候做夢能看透人。我還等著她夢到我呢。比如我什麼時候能等到布蘭雷?威茨奧給我掛個電話。“
“我認為你這一年接到的電話足夠多了。”笛瑞兒說。
安珀衝著笛瑞兒伸出舌頭,蜥蜴般上下翻動,以示報復,露出她7碼的“槓鈴”。“也許他已經掛電話了呢。”她把手伸進凱蒂貓的午餐盒,摸出一個手機袋。她按鍵,等著開機。
“我猜,”笛瑞兒說,“沒充電。”
“我怎麼總是忘呢?”
“因為你是安珀。”笛瑞兒叉了塊西紅柿放在嘴裡。“趕快把手機拿走,省著找麻煩。”
阿姆斯勒小姐,我們的體操老師,今天晚上在餐廳值班。幸運的是,她正注意著那個餐廳服務員,給人家打飯的時候灑得哪都是,沒空關心手機,或是“槓鈴”。
我低頭看我的薯片,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