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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仍只淡淡地看著她,不語。

老天,饒了她,好不好?煙絡在心裡哀號,他幹嘛對她這麼無害的問題三緘其口啊?不玩兒了!她旋身欲溜。

一管涼幽幽的聲音淡淡地飄來,“皇上今日邀群臣京郊賞花。”

“唔?”她回頭看著他,一臉不解,如此要事沒必要告訴她嘛。她問的那句話,就好似英國人見面問天氣一樣嘛,他不是很會打哈哈嗎?

“京郊的花兒趕得上這院子裡的花兒嗎?”她無厘頭地問。

“各有風姿。”他答得波瀾不驚。

“家花與野花如何?”

“……”他斂眉不語。

“大人親睞野花?”

蘇洵面色愈加寒意重重,仍是不語。

“野花雖好,只得遠觀。”煙絡眉目含笑,俏生生地望著他,草若碧波,白衣似雪,笑靨如花。

頭一次覺得他的嗓音清涼甘冽,“皇上命隨行群臣需有女眷相攜。”

“唔?”什麼怪東東?

新晴 紅塵紫陌

長安道上風景豔冶依舊。

四匹通體火紅唯獨四蹄雪白的駿馬拉著一輛沉香檀木的車子緩緩行來。

寬闊的車廂內陳設簡單,卻件件不俗。腳邊赤金麒麟暖爐,几上七彩瑞雲琉璃燈,箱底鋪著猩紅白花波斯貢毯,三面車壁上掛著銀白天山雪豹皮草。

煙絡百無聊賴地擁著猩紅的靠墊,偎在馬車的一角。隔著一張紅檀矮几,蘇洵星眸半閉,盤膝而坐。上路以來,他就是這樣一幅劃清楚河漢界的樣子。她不由連連哀嘆:還是好、好、好無聊哇!手足並用地爬到他身前,她諂媚地笑道:“大人,如此美景,吟詩可好?”

蘇洵雙眸微閉,不語。

煙絡一咬牙,復又笑道:“大人滿腹經綸,才智縱橫,不會羞於吟詩吧?”

蘇洵氣定神閒,仍是不語。

算你狠!煙絡只得在心裡怒罵,吹捧、激將對此人皆不管用。復又手足並用地爬回去,又壓著白色的襦裙。該死!她不爽,為何每次都搞不定這古人看似飄逸華麗的衣裳?

“施姑娘。”他的聲音冷冽動聽。

她正狼狽地理著自己的裙腳,意外地聽見他喚自己的名字,突地警覺起來。

眼前的男子黑眸幽亮,唇角似笑非笑。只見他緩緩說道:“女兒家要有女兒家的樣子。”

他在指責她的禮儀?去你的!幹卿詆事?她甩頭不予理會,自顧自爬回角落裡,復又懷抱靠枕,無聊地看著窗外。

淡雅的空氣中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嘆息。

蘇洵黑眸緩緩掩上,不再言語。

煙絡偷偷看著對面一襲紫衣著身的英俊男子,正正經經地穿著一品官服。她忽地記起出府前他讓穆總管送來華麗的細釵禮衣。開玩笑!就算是陪著老皇帝賞花,那種輕紗蔽體的衣裳她才不要穿吶!只是上馬前,蘇洵冷冷地盯著她,教她好不自在。想到這些,她就難免有些懊惱——畢竟是寄人籬下啊,終不能太忤逆老大的意思。

馬車裡一片沉寂,只聽得見車輪碾過的咕嚕聲斷斷續續,偶爾一兩聲車伕的輕呵。如斯美景,卻配著這樣沉悶的氣氛,太剎風景了。她無聊地想。“我於是以我所感到者為寂寞——”她懶洋洋地低聲嘆道,賴回車廂的一角,瞥他一眼,他沒有反應。無、聊!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外頭傳來必恭必敬的男音:“稟大人,已至鳳城亭外。”

珠簾輕啟,蘇洵略一躬身,轉眼已站在一丈開外,柳煙之下,清俊之至如他,此時卻環著雙臂,漠然看著不知如何下腳的煙絡。

她本是跟著他出來,忽見俯跪於地的藍衣男子,秀眉緊蹙。該如何是好?出門的時候,她費了吃奶的力氣,不顧形象地手足並用,才好歹爬上高得離譜的馬車。當時穆總管在她身後,輕喝道:“施姑娘!”蘇洵坐在車上,幕簾的暗影隱去了他臉上的神情,她只曉得他是一言不發。上得車,她衝他尷尬地笑笑,他面色冷俊,冷眼瞪她。現在——她拎起白色的襦裙,一面暗自慶幸今日不是襦裙披帛穿戴,不然難保她不會被那悠長的披帛絆死才怪,一面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凌空跳了下來,穩穩落地。可是身前的男子俊臉寒冽刺骨,目光鋒利如刀。她偷偷地笑,娉娉婷婷地緩緩走去,躬身福道:“大人。”

蘇洵旋身離去,她只好快步跟上,身前傳來他幽冷隱忍的嗓音,“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煙絡在他身後,偷偷吐了吐舌頭,乖乖應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