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來的女人,她說的話豈可全信?”
哪有人這樣編派自己孃親的?煙絡撅起嘴,卻忍不住微微一笑,“娘娘不過講了一些王爺年幼時候的往事。”
“哦?”他挑眉,玩味地看著她,“該不會是本王十歲之後的事情罷?”
“王爺怎麼知道?”煙絡睜圓了一雙眼睛,盯著他帶笑的臉。
他輕輕勾起嘴角,“本王值得皇娘一提的事情,也就在那之後。”
是哦。煙絡終於明白過來,十歲之前,他過著怎樣的日子恐怕只有他自己和皇后知道。
“皇娘說了本王十歲那年患病之事?”他平靜地不像在說他自己。
“王爺當時為何故意惹病上身?”煙絡看著他沉穩的樣子,漸漸屏住呼吸等他回答。
他淺淺一笑,神色有些迷離,“太久了,記得不是很清楚,可能是為了自己,同時也為了皇娘能在父皇心中博得一席之地罷。”他說完側頭笑看微微驚訝的她,心裡有些苦澀,臉上卻是笑意溫軟,“你覺得現在才認識李希沂嗎?自始至終,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煙絡愣過之後,玩味他話裡的深意,笑得有些勉強,“王爺何苦這樣說自己?煙絡從不曾因此看低王爺。”
李希沂臉色一凜,意外嚴肅地問道:“若不是為此,你介意的又是什麼?”
煙絡在他灼熱逼人的目光裡慌了神,半晌不知如何應對。
“唉,”他低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忽然笑道,“本王總是這樣教你為難?”
煙絡側頭看他,緩緩說道:“王爺,也許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
李希沂靜靜看她,笑意輕柔,話語也是相當輕柔,“煙絡要談些什麼,本王大致可以猜到。但是,煙絡是真的不明白,本王可以與你商量任何事情,唯獨這一件難以行的通?”
“王爺。”煙絡看著他,遲疑地開了口。
李希沂緩緩起身,站至她身前,一股極淡極淡的如雪中松枝一般的氣息綿綿不絕地傳遞而來。他平靜地一字一字說著,“你若不想惹希沂做出失控的事情來,就記住永遠不要再提起此事。”
煙絡怔怔地望著他一臉心意已決不容置疑的沉溺,終究沒有講出那一段她原本要講的話。
“王爺,還有一事王爺可能會願意知道。”她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說。
李希沂低眉看她,眼神柔和,“還有何事?”
煙絡微微仰頭,迎上他如水的雙眸,笑靨如花,眼波清澈,她不緊不慢地清清楚楚地說道:“煙絡的身世,王爺可曾知道?”
那個神色自若的男子突然臉色一變,還是含笑答道:“本王從未介意過。”
煙絡側頭笑看他,一襲白衣仿若入幻,“煙絡當年在翠寒谷裡遇見王爺之時,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三個年頭。”
他一雙黑眸緊盯著她,不語。
“煙絡不是這裡的人,終究會不會回到自己的家鄉,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平靜地寧和地笑著看他,清澈的雙眼裡映入他清冷的臉龐。
天涯流落思無窮。
既相逢,卻匆匆。
攜手佳人,和淚折殘紅。
為問東風餘如許?
春縱在,與誰同?(《江城子》,宋,蘇軾)
當年嶂翠溪寒之境的相遇,不經意之間已經變做了追憶,東風如舊,春意仍在,今生知與誰同?平凡如她至今也想不明白呵……
第18章
睿王府。
又是一個風清雲淡,陽光和煦的上午。
煙絡拎著陶製的小罐剛剛彎腰從棚子裡出來,喜滋滋地想著,那些藍藍綠綠長毛的東西果然是生機勃勃的簡單生物,在這樣貧瘠的條件下依然長勢喜人,看來不久之後,她就可以提純出第一批藥來。
“小姐。”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孩子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除了那個少年老成的清風不會是別人。回頭時果然看見那個清秀的孩子,她笑問道:“又有何事?”
清風對她恭敬地行禮,答道:“王爺今日隨皇上於太液池遊玩,請小姐同去。”
“可不可以不去?”她心有不甘。
清風看她一眼,波瀾不興地答道:“清風只負責傳話,做決定的是王爺。小姐何不去問王爺?”
算你狠!煙絡瞪他一眼,氣鼓鼓地轉過身去,抬腳就走。
清風在後面平靜地說:“小姐可是要換了衣飾再去?皇上、娘娘、皇子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