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空唐珍坐在天子旁邊,橋玄垂著眼皮不吭聲,袁隗拱著手,表情淡漠,只有唐珍顯得有些不安,不時的tiǎn一下厚厚的嘴chún,只是看看旁邊的情景,估計他就是想閒聊兩句放鬆一下心情,也沒人敢搭理他,只好把滿肚子的話憋在心裡。
天子鄭重其事的在平樂觀接見凱旋的鎮北將軍,還讓三公九卿都來與會,這種規格似乎太大了,大得讓人想不通,這要是迎接大將軍回朝,那還差不多,一個鎮北將軍遠遠不夠格。
這隻能說明,天子是在示威,故意拔高對劉修的禮遇,在向百官表明自己的態度。
劉修在觀前停住了,還沒等他下馬,蹇碩一溜小跑的趕了過來,老遠的就哈腰道喜:“將軍,陛下有詔,請將軍乘馬入觀,虎士營扈從。”
劉修嚇了一跳:“這如何使得,臣擔當不起啊。”乘馬入觀也就罷了,不過是一種榮耀,可是讓他的虎士們跟著他一起入觀見駕,這就太離譜了。虎士營雖說損失的人手還沒有補充,但也有兩百多人,又全是彪悍的武士,他們一進去,負責安全的郎官們不得嚇死?
“這是陛下對將軍的恩寵,將軍奉詔便是。”蹇碩笑得和huā兒一樣,伸手拉住了劉修座騎的韁繩:“僕有幸,奉詔為將軍牽馬。”
劉修只覺得太陽xùe一陣陣的發緊,天子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看來又有大事要發生。他猶豫了一下,轉身對許禇擺了擺手:“令虎士營所有將士解刀,所有武器不得入觀。”
許禇已經聽到了蹇碩的話,聽說虎士營要隨劉修見駕,興奮不已,立刻下令虎士們將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解了下來,又吩咐他們注意事項,諸如不許隨便說話,注意隊形,不得四處luàn看之類。劉修以前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這時候臨時抱佛腳,不免有些急,虎士們在戰場上哪怕是面對檀石槐那樣的猛人都沒有怵過,可是一想到要面見天子,他們在興奮之餘也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仔細檢查了每一個人身上的裝備,又重新整理了盔甲,劉修筆直的坐在戰馬上,連蹇碩牽著馬韁向觀中走去,兩百多虎士屏住呼吸,昂首tǐngxiōng,排著整齊的隊伍,踩著整齊的步伐,跟在劉修馬後向前走去。在兩側郎官們火熱的目光注視下,他們整張臉都在發光,熱血上湧。
隊伍來到殿前,劉修下馬,許禇指揮著虎士們變換陣形,成五列橫陣排在劉修身後,就像一堵厚實堅固的城牆。
“陛下有詔,宣鎮北將軍劉修上殿,虎士督許禇扈從!”
“臣奉詔。”劉修大聲應道,衝著許禇使了個眼sè。兩人一前一後,低著頭,拱著手,邁著小碎片,緊跟在蹇碩的身後向殿上走去。劉修見駕多了,除了有些受寵若驚之外,倒沒有太多的感覺。許禇則不一樣了,他是第一次見駕,而且是這樣的場合,以前別說是天子了,就是旁邊站在那些官員他都未必有機會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一時覺得手發麻,tuǐ發軟,額頭上虛汗直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仲康,不要緊張。”劉修注意到了許禇的異樣,放慢了腳步,輕聲關照了一句:“跟著我就行了,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說什麼,你就說什麼。”
禇啞著嗓子應了一聲。
劉修上殿,在殿mén口跪倒,大聲唱道:“鎮北將軍臣修拜見陛下。”
許禇下意識的跟著喊了一聲嗓子,“鎮北將軍臣修”話說了一半,這才發現不對,連忙又改口道:“鎮北將軍虎士督臣禇,拜見陛下。”
眾臣見了,互相看了看,有的忍不住想笑,有的則輕蔑的撇了撇嘴,原本安靜的殿堂頓時有些散漫。許禇聽了他們的竊竊sī語,更是窘迫不堪,頭伏在地上不敢抬起,汗珠從額頭上滾下,浸溼了地上的青磚。
天子掃了四周一眼,壓下了朝臣們的悄悄話,站起身來,走下臺階,親手扶起劉修,又對許禇招招手,蹇碩連忙走上去把戰戰兢兢的許禇扶起來。天子打量著一頭大汗的許禇,笑道:“戰場上所向無前的虎士督,也有害怕的時候嗎?”
劉修連忙笑道:“陛下天威,豈是凡夫俗子可以抵擋。”
天子大笑,擺擺手:“不用擔心,朕雖然穿著戰甲,可是朕卻不是你的敵人,放鬆一些,來,為朕引見一下斬殺檀石槐的勇士們。”
許禇見天子這麼和善,這才放鬆了一下,跟著天子走到殿外,指著列成整齊方陣的虎士們介紹起來。天子和藹可親,滿面笑容,許禇每介紹一個,他都要點點頭。虎士們興奮得滿臉通紅,目不轉睛的看著天子。
天子雖然文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