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府邸裡面隨意瀏覽,由於起床的時間過早,好多地方都不便進去,因此只好轉而探索比較空曠的地方。她走啊走的,越發感到不自在。孔塔里尼府邸不只是內部裝潢豪華,外部建築更是雕樑畫棟,豪華程度下不於旅遊書上一直強調的總督府。
帶著一顆越發下安的心,韓寧兒走下雄偉的巨人樓梯,感覺上好像被人盯著。她知道總督府也有一座類似的樓梯,只是沒有想到孔塔里尼府邸也建有一座,害她越走越不自在。
在矛盾的氣氛下,她總算走下了長長的階梯,來到林木蒼翠的花園,呼吸新鮮空氣。
韓寧兒左顧右盼,覺得這個花園相當有趣,花園內植滿了花草,和一般修剪整齊的義式花園截然不同,卻又處處可以看到巧思。
她就在花園裡四處晃來晃去,藉著未競全亮的天色,摸索每一條可能的道路,感受異國風情的神奇。
驀地,兩道強烈的光芒自樹叢中射來,吸引她的視線。
韓寧兒立刻停下腳步,探向光芒的來源,看清後倒退一步。
她白牛仔褲後面的褲袋拔出槍,對準正朝她低吼的生猛動物。原來,那兩道光芒的主人竟是一頭兇猛的公獅,此時正屈著身子、張著前爪,彷彿想撕裂她似地低狺。
“坐下,費里尼,你嚇到我的客人了。”
正當她握緊槍,考慮該不該掃下扳機之際,她的背後突然傳出法蘭西斯柯溫柔的恫嚇,成功的讓公獅收回爪子。
“你說什麼,它怎麼又坐回原地了?”即使公獅看似已經取消攻擊的打算,她還是不敢大意,仍將槍口指向公獅。
“我說,它嚇到我的客人了。”法蘭四斯柯解釋他剛說的威尼斯話。“把你的槍收起來,寧兒。它只是發出警告,不是真的想攻擊你。你這樣一直拿著槍對準費里尼,反而會嚇壞它。”
法蘭西斯柯明白她的恐懼,也再三保證公獅不會咬人,但她還是不放心。
“這頭獅子是從哪裡來的?”獅子不是都應該關在動物園,怎麼會在這裡?
“我養的。”瞧她那副緊張的樣子。法蘭西斯柯悶笑。
“你沒事養一頭獅子在花園裡嚇人做什麼?無聊!”被他調侃的表情惹毛,韓寧兒的臉不禁紅起來。
“我就是喜歡無聊。”難得發脾氣的法蘭西斯柯這回眉毛挑得老高,韓寧兒這才想起誰是僱主。
“對不起,我失言了。”她尷尬的道歉。
“沒關係。”他微笑接受。“任何人突然間看見獅子,都會嚇—跳的,我不怪你。”
“你怎麼會把獅子養在花園裡面?”怪嚇人的。
“這是傳統。”他咳了兩聲。“幾千年來,威尼斯都是以獅子為象微,當作代表物。在共和國時期,獅子更是對抗黑死病的精神象微,所以威尼斯到處都看得到獅子的塑像,或坐或臥,或躺或站,我的花園裡也有。”
隨著法蘭西斯柯指尖所到之處,方形花園四周果然到處佈滿了獅子的塑像,威風凜凜的站在高聳的基座上,由上而下地注視著韓寧兒。
“別怕這些獅子,寧兒。威尼斯的獅子是非常愛好和平的,聖馬可翼獅本身就含有基督的精神,就算是活生生的獅子,也是受過馴養,不會隨意傷人。”聖馬可翼獅乃是威尼斯的標誌,標示著威尼斯人熱愛和平的特性。
“我不相信現在還有人把獅子養在花園裡。”無論他再怎麼安撫,韓寧兒還是覺得怪怪的,總覺得很不安。
“被你說對了,我是特例。”法蘭西斯柯承認道。“好吧!也該是我結束過氣貴族靡爛生活的時候了。”他自嘲。“我今天就派人把它送到動物園裡而去,天曉得他們已經跟我洽談了許久,我做這個決定,他們一定會很感動,搞不好我還會得到一張感謝狀呢!”
所謂的“他們”,即是指動物園方面的那些人員,他們跟他洽談過無數次,要求他把獅子交給他們飼養。只是他一直捨不得費里尼,如今看來已經到了下決心的時候。
“我沒有要求你把它送給動物園。”對於法蘭西斯柯這個決定,韓寧兒嚇了—跳。
“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你無關,寧兒。”他搖頭。“馴養雄獅,是以前貴族的習慣。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早該淘汰這種過時的觀念。我會主動跟動物園連絡,讓費里尼得到比在這裡更妥善的照顧,你不必覺得愧疚。”
“可是……”她瞄了坐在地上的費里尼一眼,總覺得很對不起它,都怪她大驚小怪,害它得關到動物園。
“我說了,你不必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