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留你吃茶了。回去同你太爺說,待改日太太好了,我們再過去瞧舅太太。”雙喜連連應下,見無別話,就去了。
打發了雙喜,季秋陽方才說道;“傅員外不在家,又逢著太太病倒,正是要人看門的時候,陳孝廉卻不來了?那陳家娘子病的當真有這般重?”傅月明先不答話,叫小玉重新燉了茶上來。一時茶得了,她親手捧了一碗遞與季秋陽,方又說道:“你不知,前番我同母親到外祖家去,鬧出一場事端。外祖想必為這事氣惱了,故而如此。”季秋陽聽話出有因,便問道:“什麼事端?倒值得他一個長輩同你們晚輩置氣?”傅月明想了一會兒,才待張口,臉卻先紅了,低著聲音將那日的事由講了,又說道:“母親不依,又想到他們打的主意,心裡實在生氣,當面就給了舅母難堪。想必舅母又添油加醋的講給外祖聽了,外祖也動了惱,故有此舉。”
季秋陽聽了,不置可否,只說道:“我素日裡冷眼看著,他們同你家走的這樣近,想必是有些自己的盤算的。然而陳孝廉於我也算有些恩義,我倒不好拆人家的臺,壞人家的事。”傅月明聽說,奇道:“他卻同你有什麼恩義了?”
季秋陽笑道:“早前,我想到你家來,卻沒個由頭。傅員外並沒要同你延請先生,我怎好來毛遂自薦呢?無法之下,只得先在山陽書院裡講學,以圖結交些這徽州城裡的名士,看看有無機遇。果然你外祖也到那裡頭去,想為你那表哥請個老師。他家的情形,你心裡也明白,不必我多費什麼功夫,這事兒便成了。如此一來,陳孝廉於我豈非有舉薦之功?非但如此,還有作伐之恩呢。有這樣的恩德,我自然不好壞他的事,我們各盡其力也就是了。”嘴裡說著,一雙眼睛卻望著傅月明,笑個不住。
傅月明聽了,想及早先自己想了多少法子,要把他請到家來,原來全在他算計之中,又氣又笑,既喜既惱,便伸手在他身上打了一下,嗔道:“你這人,當真是壞透了!什麼都捏在手心裡的,凡事都依著你的意思走了,你拿的死死的,還說什麼各盡其力!”季秋陽便就勢一拉,環著她笑道:“那也是你許我的,若非如此,我又怎麼能拿的這樣穩呢?”傅月明紅著臉低聲道:“別發訕,仔細人來瞧見。”季秋陽笑道:“都叫你攆開了,哪還會有人來呢?再一則,適才你怎麼不說有人來呢?”
兩人說笑了一陣,究竟是傅家的後堂,也不敢過於放肆,說了些私密話,就散開了。季秋陽看時候不早,便說去。傅月明送他出來,又說道:“外祖既不肯來,家裡一時有個客到,沒人能招呼的,你能過來替我打理兩日麼?”季秋陽微一沉吟,說道:“倒也無甚不可,我橫豎一個單身人,並沒什麼事情。只是怕你家人說話。”傅月明笑道:“你肯就是了,太太跟前我自會去說。至於旁人,傅家還沒他們說話的餘地。”季秋陽聽了,一笑就去了。傅月明方又回堂上,叫來升媳婦將一日賬簿送來,核算賬目。
這一日再無別事,只是家裡採買貨物,又有僕婦丫頭們置辦冬衣等事,這些散碎事宜處置起來,倒也當真不少。待得諸事了畢,已是日西時分,傅月明看看時候已將不早,便吩咐將晚飯拿到上房裡去。她自家先回房去換了件衣裳,又重新梳了頭,方才過去。
陳杏孃的精神好了些,正歪在炕上,同冬梅說些閒話。見她進來,便即坐起身來。
傅月明進屋,便埋怨冬梅道:“太太還在養病,你怎麼叫太太下床了呢?”冬梅撅嘴道:“太太定要下來,我勸不住,如今姑娘又來說我,當真叫我這丫頭難做呢。”陳杏娘向她笑道:“你也別要錯怪了冬梅,是我躺了一天,想下來散散。”因又問道:“聽聞你把你姑媽同表妹一道送走了?”傅月明說道:“不錯,既然姑媽說了愛玉妹妹的腿不打緊了,還在咱們家住著做什麼?早些送了這瘟神去也好。”陳杏娘頷首道:“你倒是快刀斬亂麻的,只是怕你爹回來要責怪。”
傅月明笑道:“母親不要多慮了,看唐姑媽來這幾月,在咱家生了多少事。我料著父親心裡未必痛快,母親不要擔心,不成到時候我去說就是了。”陳杏娘笑道:“你這是孩子話,大人的事兒,倒叫你一個孩子夾在裡面麼?自然是我去說了。”說著,又問了幾件事,傅月明一一答了。陳杏娘見她處事沉穩,條理分明,家務打理的甚是精細,心裡也歡喜不盡,就說道:“這才是大家做派呢,有這樣的氣度本事,日後才好做官太太的。”
傅月明不願接這話頭,只叫冬梅把飯端來,張羅著與陳杏娘吃飯。陳杏娘只道她面皮薄,聽到終身之事羞臊的緣故,並不疑有他。
吃飯間,傅月明見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