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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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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傳隊搬江背分場以後,我要幾天才能回家一趟。每次回家,看著兒子的天真,目睹妻子的勤儉,心裡既內疚又感激,把過去的任何不快都拋於九霄雲外,只覺得如今與我同床共枕的是一位當之無愧的賢妻良母。

雙喜臨門對別人也許是大喜大樂,而對於我卻是愁多喜少。生兒育女可謂一喜吧?你們都見到了我是愁雲纏繞。不久老家又來了一喜,只差一點讓我愁腸寸斷。

一九七七年,我的二弟已是三十開外,與我同樣的原因,儘管長得一表人材也娶不到老婆。這一年,經人介紹,與一離異女子相識,兩人見面之後,男女雙方都點頭同意。只是女方提了一個要求,她與前夫離婚時,雙方協議並經法院裁定,女方必須付給男方五百多元現金。錢付清後才能領取離婚證書。這筆錢要由弟弟承擔。

可那時家裡連溫飽都難以維持,哪能拿出這麼多錢?向親朋好友借貸,跑穿鞋底也只借來二百元。還差三百多元怎麼辦?為了應急,弟弟只有鋌而走險。他與當時生產隊的經濟保管關係甚密,便找到這個經濟保管,照實說明了情況,要求暫時挪用一下集體的副業款,並保證十天之內歸還。那位財經保管出於友情也出於同情,到銀行取了錢,幫弟弟解了燃眉之急。交錢時他再三叮囑,十天之內一定要還,否則被人發現那就不得了了。無奈之下,弟弟只有向在外掙工資的兄長求援。

我接到來信,心急如焚,三百多元,這對當時的我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莫說三百多元,就是三十元我也愛莫能助啊!但是,如果我不設法,弟弟決無絕處逢生之術。三十多的人了,好容易找了個物件,卻因兄長無力相助而告吹,不僅我將愧疚終生,就是弟弟也要遷怨無日了。更為嚴重的是,即使矇混完婚,如果生產隊的錢不能如數及時補上,一旦東窗事發,不但自己罪責難逃,而且勢必株連那位保管。其後果必然是雞飛蛋打,不可收拾!

我終於動了借錢的念頭。但是象我這種境況,要借這麼多錢,向誰借?怎麼借?即使厚著臉皮死磨硬纏借滿了數,將來又如何歸還?處理這樣一件天大地大的事,面對妻子的艱辛與家庭的困窘,就算我狗膽包天昧心行事,日後勢必造成家庭災難。到那時我何以面對妻子兒女?無論如何,要借也要先徵得妻子的同意。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回家一趟,成與不成都要與她作個商量。

那天正好果園場(宣傳隊成立之初,我的家由水塘頭搬到了果園場)有一部拖拉機來拖沙。等裝好沙後,我就把那段時間打的幾把乾柴搬到拖斗內,然後隨車回到家裡。一進門,見家裡亂糟糟的。要是以前我是不會管這種事的。一是我確實不會做家務事,二是有時學著做點,也老做不好,總是挨批評,所以一點積極性全被批沒了。反正做也捱罵,不做也捱罵,就乾脆什麼也不做。可今天不行,我不但要主動做,而且還要超水平發揮,努力做好,讓她百分百的滿意。

我先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好,整齊地放在適當的位置;再把鍋盆碗盞灶臺門窗洗潔擦淨;又拿起掃帚把屋內屋外打掃一遍;然後擔起門角暗處那兩隻尿桶,提一把鋤頭到菜園鋤草施肥淋水;最後回到家裡洗菜切菜點火做飯—這一切全是為了釀造一個良好的商談氣氛,力爭談判成功。

正秀收工回來,一看屋裡面貌一新,果然滿心歡喜。不過雖無往日的挑剔責難,卻也毫無表揚奉承之意。只是好象看穿我的心事似的,開口就說:“今天回來這麼早,不是有什麼事吧?”

她一語戳中要害,倒讓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良久我才木吶地說了一句:“家裡來信了……”

她說:“信上說什麼?”

我不敢和盤托出信的內容,只得先露冰山一角地說:“人家給老二介紹了一個物件……”

“成了嗎?”

話到這個份上,我不能不觸及信的實質內容:“成是成了,只是沒錢……”

顯然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後面的話我實在不敢輕易啟齒。她也沒有吭聲……這種以焦心和沉默交織的僵持,其走向必然是兩個極端—不是生存就是死亡。我一時找不到具有說服力的語言把事情往生路上拽。為了打破僵局,這時我也管不了許多,只有把信的原尾細說了一遍,並特別強調了老二婚事的成敗與錢的利害關係。

沒等我說完,她象是生氣地說:“你囉嗦什麼,不就是要錢麼?”

她那個快言快語,火辣灼人的性子又來了。此時我的話已過半,也顧不得看她的臉色,必須把話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