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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嚷,走路虎虎生風,又開始跟幾個老姐妹打牌嘮嗑。處在底層的人就這點兒好,韌性十足,經得起摔打,天大的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不會自尋煩惱。

趙大玲知道友貴家的腰還沒有好利索,擼起袖子來,“娘,我來洗,您找李嬸子她們玩去找吧。”

“不用,這鹼面兒燒手,你女娃家的,把手洗粗了就不好看了。”說著,友貴家的又抓起一小搓兒鹼面放在褲腳處揉搓。

趙大玲腦海中靈光一閃,對啊,可以試試手工皂,這個材料簡單又好做。在這裡,小姐們都是用澡豆來洗頭洗澡,富貴人家用的澡豆很金貴,加入了各種香料,有的還加了玉屑和珍珠粉。而對於趙大玲這樣的底層人士來說,平日裡洗臉就用清水,洗頭洗澡用點兒皂角就不錯了。洗衣服一般都是用棒槌在井沿兒上敲打,實在髒的不行了就抓把鹼面揉搓揉搓。在這個時空,缺少的就是最基礎的洗滌用品。

趙大玲興奮地在屋裡轉了好幾圈,又不敢向友貴家的說明白,怕友貴家的說她異想天開。想了想,只能將柴房作為手工作坊進行試驗了。友貴家的前腳出去打牌,趙大玲後腳就溜進了柴房。

長生莫名其妙地看著趙大玲在柴房裡忙乎。好在他一向沉默寡言,雖然覺得奇怪,也沒有開口相問。趙大玲在柴房裡生了一堆火,將一個洗得裡外乾淨的瓦罐兒架在火上。她先用蒜杵將草木灰杵成細沫,然後把皂角、豬油和草木灰都放進瓦罐裡。一扭頭看見長生好奇地眼神,現成的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便將一把長柄的木勺遞給他,“幫我攪一下,要順著一個方向慢慢地攪,不要讓裡面的東西濺出來。”

長生聽話地接過木勺,修長的手指捏著木勺上端攪動著瓦罐裡的不明物質。他並不是像一般人攪和東西那樣只轉動手腕,而是腕部不動,以手臂的動作均勻畫圈兒,那架勢,猛一看就跟在硯臺裡磨墨似的,分外養眼好看。

不一會兒皂角和豬油化開了,熱氣自瓦罐中升騰起來。趙大玲趁友貴家的在屋外晾洗完的衣服,從櫃子裡拿出了友貴家的珍藏的半罐兒蜂蜜和一小包乾桂花。這可是家裡難得的奢侈品,還是老夫人壽宴時賞給外院廚房的,友貴家的捨不得吃,一直留著。趙大玲也覺得挺可惜,但捨不得孩子套不來狼,於是狠狠心舀了一大勺蜂蜜放進瓦罐裡,又倒進去半包乾桂花。

蜂蜜和桂花的味道充滿了整個柴房,讓一向冰冷的柴房有了種溫暖香甜的氣息。長生盡職盡責地攪著瓦罐裡粘稠的糊狀物質,長柄木勺劃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瓦罐裡的東西咕嘟咕嘟地冒出小泡泡兒,長生舀起一點兒伸向趙大玲,“差不多了,你嚐嚐。”

趙大玲笑彎了腰,“這可不是吃的。”

長生挑了挑眉毛,疑惑地看看趙大玲,又伸頭看向瓦罐裡的糊糊,一向清冷的臉上忽然生動起來,呆萌得可愛。

趙大玲墊著布將瓦罐從火上取下來,將裡面的糊糊倒進杯口那麼大的木頭模子裡。那個木頭模子是友貴家的過年時用來做蒸餅的,做工很粗糙,底部雕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福”字。趙大玲一邊倒一邊囑咐長生,“我一會兒把這個模子洗乾淨了放回去,你可千萬別在我娘面前說漏了,要是讓我娘知道我拿模子做這個,她非罵死我不可。”

長生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守口如瓶。趙大玲把瓦罐放回到火上,讓長生接著攪,等模子裡的冷卻凝固住了就扣出來,再將糊糊倒進去做下一個。

原料不多,一共就做了兩個半。成品有些粗糙,但是卻是貨真價實的手工香皂。香皂是半透明的,因為加了蜂蜜,所以呈淺淺的琥珀色,裡面嵌著一朵朵金燦燦的桂花,散發著蜂蜜和桂花的香味兒,一面是光滑的,一面還有一朵凸出來的牡丹花。雖然上面草木灰黑點兒有些礙眼,但總體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趙大玲很高興,趕忙打來一盆熱水,讓長生試用。她讓長生用水浸溼了手,然後將那半塊兒香皂放進長生的手心,“揉搓一下,就會起泡泡兒。”

長生依言搓了搓,果真那糕餅一樣的東西被揉搓出白色的泡沫來,再將手放進水裡將泡沫沖掉,手就洗得異常乾淨了,指間還留著蜂蜜桂花的香味兒。“這是什麼?”長生輕聲問。

“這個呀,叫做香皂。用不同的原料,可以達到不同的效果,比如說這個裡面加了蜂蜜和桂花的,可以滋潤美白。現在我手頭原料少,只能做成這樣,到了夏天,就可以把各種鮮花的花瓣兒放進去,做成各色各樣的香皂。怎麼樣,是不是比皂角和澡豆都好用。”

長生舉起自己的手就著火光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