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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道他的鞋底已經斷了,這樣踩在雪地裡,肯定冷得徹骨。趙大玲拿起他掛在樹杈上的棉衣,“吃飯了,吃完再劈吧。天冷,得趁熱吃,不然一會兒就涼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棉衣披在長生身上。長生畏縮了一下,躲開趙大玲的手,默默地接過棉衣自己穿在身上,蹲下來整理散落的木柴,垂著頭悶聲道:“你先去吧,我收拾好了再回去。”

趙大玲明白,他是要等一家人都吃完了,才會讓大柱子給他從廚房裡拿一個饅頭出來回柴房吃。這些天來他一直這樣躲著她。趙大玲索性蹲在他的旁邊,幫他收拾,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長生的手凍得通紅,冬天的面板脆弱,一根木刺劃破了他的手指,殷紅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裡,好像盛開的梅花。

趙大玲“呀!”地一聲驚叫出來,不由分說地抓起長生的手,將他的手指塞進自己的嘴裡吮吸,扭頭吐掉血水,又將柔軟的嘴唇湊了過去。她溫熱軟糯的舌頭裹著他的手指,指間的傷口帶著一點兒刺痛,更多的是酥酥的癢。長生愣了一下,瞬間羞紅了臉,他下意識地往外抻自己的手。趙大玲抬起清澈的眼眸不滿地掃了他一眼,依舊沒有停止吮吸。

長生心如擂鼓,好像要跳出胸腔一樣,掙扎著低聲道:“別,太髒。”

直到確認傷口裡的髒東西都出來了,趙大玲才拿出他的手指。她看著長生的眼睛,神色認真地一字一字說道:“在我的眼裡,你比任何人都乾淨。”

長生渾身一震,怔怔地看著趙大玲。

趙大玲拿出自己的手帕將他的手指包紮上。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開啟來裡面是一雙嶄新的布鞋,鞋面絮著厚厚的棉花,只是那做工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針腳長短不一,還歪七扭八的,尤其是鞋底,人家納出的針腳是一圈一圈的,趙大玲納出來的是亂七八糟一團一團的。趙大玲也覺得有些拿不出手,“很醜是不是?我也知道醜得沒法看,不過這可是我人生中做的第一雙鞋,你將就穿吧。”

長生看著那雙鞋,沒有伸手去接。趙大玲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知道他的心結太重,畫地為牢很難走出來。不過經過這半年多的時間,她也摸清楚了長生的脾性,知道怎麼對付他。長生心軟,只要拉下臉來向他訴苦求安慰,他肯定會暫時忘了自己的事兒。

趙大玲將手掌攤開伸到長生眼前,“你看,為了做這雙鞋,我的手指都紮成篩子了。那個鞋底又厚又硬,用錐子扎才能扎透。鞋底上的紅點兒,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就是我扎破手指不小心把血染在上面的。我費了這麼大的勁兒,花了五個晚上才做出的鞋,你要是不穿的話,我的手豈不是白挨紮了。”

她的手不像閨閣小姐那樣柔細,有些粗糙,還帶著勞作中形成的繭子,但是手指纖細可愛,形狀美好。指尖上果真有幾個暗紅色的針孔,當然遠沒有篩子那麼誇張,但還是讓長生的心好像被猛地搗了一拳一樣的疼。

他俯下頭仔細看她手上的針孔,輕聲問她:“還疼嗎?”

趙大玲本想搖頭,眼珠一轉卻點了點頭,“疼!十指連心,痛死我了。”

長生的臉上露出比自己挨扎還要難受一百倍的神情。趙大玲得寸進尺,“幫我吹吹!”

長生羞澀地掃了她一眼,臉上的紅暈一直沁到了脖子上。趙大玲固執地伸著手,直到他紅著臉鼓起兩腮在她手指上吹了一口氣。溫暖的氣流拂過指尖,又從指尖淌到了心底。趙大玲裝模作樣地摩挲了一下手指,“果真不疼了。”又殷勤地把鞋舉到他面前,“試試合不合適。”

長生沒動。趙大玲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歡這雙鞋,那就扔了吧。我再給你做一雙好的,只是不知道還要在手指上扎多少針!”

她作勢揚手扔鞋,手卻被長生一把握住,他低著頭不敢看她,聲如蚊吶道:“這雙很好,不要再做了。”

趙大玲瞬間滿血復活,將一雙鞋塞到長生手裡。長生不敢再推脫,怕她真的會再熬幾晚做鞋,再扎滿手的針孔,只能低頭坐在柴堆上將露著腳面也磨破了鞋底的破舊鞋子脫掉,他的腳踝生得纖細秀美,趙大玲第一次看到連腳都長得這麼好看的人。長生將凍僵的腳伸進新鞋子裡,鞋子不大不小正正好,厚厚的棉絮,軟硬適度的底兒。穿著新鞋他捨不得踩地,還是趙大玲一把將他拉起來,“不走走怎麼知道是不是合腳呢?”

長生侷促地手腳都不知怎麼放,在趙大玲鼓勵的目光下走了兩步,方低聲道:“很合適,謝謝你。”

趙大玲圍著他轉了兩圈,不滿足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