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頗為同情的說道:“趙國強是不是針對你啊?怎麼把這麼棘手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程焱東道:“那倒不至於,青湖醫院本來就屬於河西區的管轄範疇,楊芸失蹤的確屬於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
張揚道:“如果楊晶舉報的事情屬實,薛志楠應該不是好東西。”
程焱東道:“這案子查不下去了,楊晶嚷嚷的雖然很響,可她說的很多話都缺乏證據,現在案情的關鍵都在楊芸的身上,她痴痴呆呆的,聽醫生說是一種強迫症,自閉症的一種,她把自己封閉在自我的意識中,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力。”
張揚道:“我或許能夠幫得上一些忙。”
程焱東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張揚道:“心病還須心藥醫,想要讓她說話,就得找出引起她自閉的根源所在。”
程焱東道:“按照楊晶的說法,楊芸自閉是因為被薛志楠**後承受不了刺激,但是當時情況沒那麼嚴重,後來她的父母先後死亡,才把她刺激成了這個樣子。”
張揚道:“那就從她的父母開始入手,我跟你去試一試。”
程焱東道:“你真有把握?”
張揚道:“沒見病人之前,不好說。”
程焱東道:“如果真的可以讓楊芸開口說話,那麼這件事就可以搞個水落石出。”
張揚道:“我最討厭別人恃強凌弱,如果薛志楠真的這麼壞,我還真要抱打不平,要為民除害。”
程焱東道:“這件事是不是要徵求一下趙局的意見?”
張揚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別介啊,你要是跟他說,這件事我就不管了,趙國強對我一直都有成見,當初他弟弟就是被我的車給撞死的,雖然我沒幹,可這事兒始終都是存在心裡的一道陰影。”
程焱東道:“楊晶那裡必須要說一聲,咱們瞞不過她。”
張揚又搖了搖頭道:“也不成,這件事我可以幫你,但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程焱東道:“張主任,你從來都是敢作敢當,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瞻前顧後了?”
張揚端起酒杯又飲了一杯,方才低聲道:“這件事很敏感,你知道的,咱們市的領導層剛剛經過一番動盪,穩定了沒多久時間。”
程焱東有些迷惘道:“您還是把話說得清楚點,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嗎?跟領導們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你偵查破案是把好手,可是談到搞政治火候就差了許多,楊晶舉報薛志楠,這件事本來沒什麼特別,可紀委馬書記親自過問,區區一個大成印務的經理不會引起他的注意力,他的目標直指廖偉忠。別看薛志楠現在嘴硬,一旦他的罪名落實,我估計他的防線就會崩潰,馬書記搞紀委工作這麼多年,他看問題應該比咱們還要準,他的突破口就選在了薛志楠的身上。”
程焱東道:“我還是不明白,馬書記是紀委書記他查官員的紀律問題也是天經地義。”
張揚道:“所以說你覺悟不行,馬書記做事情太高調,在沒有掌握確實的證據之前已經搞得滿城風雨,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要查廖偉忠,而且傳言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馬書記會在南錫市開展大範圍的整風運動,你想想啊,咱們南錫的幹部隊伍才太平幾天?徐光然搞得天怒人怨人心惶惶,廣大幹部不求無功但求無過,一個個的都不敢大膽做事,馬書記這麼一搞,大家剛剛才積攢起來的那麼點兒鬥志又全都敗光了,市領導們的態度也是兩極分化,大家不是不想查貪汙**,而是在眼前這個非常時期,就算查貪汙**也要低調進行,過於高調的調查只會讓幹部隊伍中的恐慌情緒蔓延,也會讓老百姓對我們的政府變得越來越不信任。”
程焱東道:“政治一向都很複雜,還好我是幹刑偵的,這種事情我儘量不去摻和。”
張揚道:“你是警察不假,可你也是河西分局局長,以後你做刑偵方面的工作會遠遠少於在官場混得時間。”
程焱東道:“我真不想當一個警官,我想當的是警察,一個和犯罪打交道的警察”
張揚道:“公安隊伍裡想當警官的多,能夠安心當警察的少,你嘴上這麼說,心裡未必這麼想。”
程焱東苦笑道:“在你面前我有必要說假話嗎?”
張揚道:“我幫楊芸治病的事情,你千萬要保守秘密,如果治不好她,我這張臉往哪兒擱?如果治好了她,她還不知要說出什麼驚人的秘密來,對南錫是好是壞還不知道,市裡已經夠亂了,我可不想跟著再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