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炎沁呵斥,沉色道:“主子的是非哪是你一個灑掃的婆子能置喙的,滾出去!”
那婆子渾身一抖,連忙退了出去。心中暗道那玉卿也不過是區區一個大丫鬟罷了,哪裡來的主子?
雲安太后渾身顫抖,死死抓著炎沁的袖口喃喃道:“她剛剛說是誰?玉卿?說的是玉卿嗎?”
“太后娘娘,玉卿姑娘一心向佛,心慈手軟,是斷然做不出來殺人的事情的。只是此時凝嬪有皇上庇佑,我們輕易動不得。太后要從長計議才行。否則觸動了皇上底線,皇上起了殺心,太后身為後宮之主也別無他法呀。”
太后連連點頭:“哀家知道……哀家對不起玉卿……”頓了頓,又道:“她素日裡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怎麼會殺人?不過是替飛兒擋罪罷了……炎沁,快,快傳哀家懿旨,玉卿的事情推後審理,哀家這就要去看看玉卿。”
“不必了。”玉卿從門口轉彎處現身,擁了一件純白的宮裝,手上端著一個鮮血淋漓的釘板。見雲安太后之後只盈盈一禮就匆匆站起來笑道:“太后娘娘,奴婢確實害死了秦嬤嬤。這釘板本是秦嬤嬤和奴婢商量用於懲治凝嬪娘娘的東西,我們卻在商量中途就翻了臉,秦嬤嬤打奴婢不及,撲在了這釘板上,如今已經無藥可救了。”
雲安太后抖著手指著玉卿:“你……你這孩子,分明是要活活把哀家氣死。”
玉卿眼睛眨了眨,雙膝一曲就跪倒在地:“求太后娘娘責罰,否則奴婢心中難安。玉卿也甘心一命賠一命。”
雲安太后一把奪過玉卿手中的釘板丟在地上,壓抑住胃裡翻湧上來的噁心嘔吐的感覺,揚起手掌要打玉卿,卻見玉卿臨危不懼,絲毫也沒有躲閃的意思,甚至順從的閉上了眼睛,雲安太后只能憤憤收手,惱怒道:“糊塗!哀家不是沒有跟你說過,這輩子,你和皇宮都無緣了!”
玉卿心中一晃,唇色剎那煞白,撲通一聲跪在雲安太后面前,啞著嗓子道:“太后娘娘……奴婢……不敢高攀。深知奴婢是託了父親的福才能安於慈寧宮,奴婢只想在這裡好生服侍娘娘……只是……奴婢已經有了身孕了呀。”
“什麼?”太后猛回頭,頭上的珠翠交錯,叮叮咚咚響成了一團。饒是頭面光彩照人,精緻有趣,卻也如何都洗脫不掉此時她臉上的憤怒。
雲安太后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玉卿。她尚且沒有婚配,為何會有身孕?
“是誰的?”雲安反應過來,厲聲質問道,一手拉住了玉卿的手腕,力氣大的要把玉卿的手腕捏斷。
玉卿強忍著,默默不做聲。
太后從一開始的竭斯底裡變得平靜,原本熠熠發光的眉眼轉瞬之間又如死灰一般沉寂,只頹然鬆開玉卿的手:“是皇帝……”
玉卿眼角微微抽動,攥緊了袖口直挺挺的跪著,依舊是默不作聲。
雲安太后猛然後退幾步,瞪大了眼瞠瞧著面前的玉卿。許久才抬起顫抖的好似秋風中的落葉的手指著玉卿:“你說……你懷了皇帝的孩子?這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皇上是什麼人你知道嗎?啊?”
雲安太后竭斯底裡,炎沁也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慈寧宮的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面,卻不曾發覺站在門口的凝歌和鳳于飛。鳳于飛本不過是帶著凝歌來請安謝罪罷了,卻不料還沒進門就聽見這樣一個勁爆的訊息。
他直愣愣的站在門口,眼角的青筋暴起,似乎是在隱忍著些什麼。凝歌站在鳳于飛身側,滿腦子都是太后說玉卿懷了鳳于飛孩子的事情。
見著鳳于飛眉頭深鎖,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脫口就道:“恭喜你啊,要重添新子了。還得一美人。想必你和玉卿之間也是虐戀情深,我說玉卿怎麼會願意幫我頂罪,說到底是託了你的……”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鳳于飛的目光掃過來,冰冰涼的好似長劍一般。凝歌生生收了話頭低下頭不言語,絞著手心的帕子來壓抑心中那惱人的苦澀。
現代的那些個宮鬥劇也不是空穴來風,在這空蕩蕩的皇宮裡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所謂母憑子貴,再不缺的自然是皇子皇女。這裡的女人都鑽破了腦袋想要在鳳于飛身邊多待一秒,何況玉卿性格溫和,和凝歌之間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氣質美貌樣樣優勝,且是父母心腹,用之放心。
這樣溫婉如玉的女子才是鳳于飛心中所求吧。
原來他們之間果真是關係“匪淺”,難怪在冷宮的時候瞧著各自的眼光都不盡相同,原來是情深暗藏。她是不是該要替鳳于飛開心呢?
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