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暗噓一口氣,“早知道我也不必在這屋子裡憋悶這麼一整天了。”
固倫公主為凝歌的坦率笑出生來,坐定在凝歌對面的圓凳上,“我還以為娘娘心中自有主意。”
凝歌搖頭,推了桌子上的碟子,想了想終究是道:“我只是在想這一路上我到底是出了什麼樣的破綻。而且我準備入夜的時候去看看凰捌的屍體。”
現在鳳于飛不出現,她一時之間找不到對這裡熟悉的人,如今固倫公主自己送上門來,凝歌多少要變著法子試探試探才是。
固倫公主瞪圓了眼睛:“入夜?那屍體在白日裡看起來已經十分��耍�野茲綻鐧氖焙蚨碩吮幌帕艘惶��閎次�我�胍谷タ矗俊�
凝歌斂了斂眸子不曾說話,固倫公主又道:“那大風堂本就是晦氣的地方,父王尚且保留一些事情不曾說,宮中冤死的妃嬪也都會停在大風堂,這許多年來不知道鬧了多少回鬼。你這深夜去,恐是要撞上不乾淨的東西。”
凝歌笑了:“心思寬廣,無所懼怕。”
固倫公主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凝歌一臉堅決。不管是面對凰捌的死和眾人的冤屈,她的表情都是這樣的堅決淡然,好似前行的每一步路程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又好似根本就不曾把這周遭的事情放在眼裡。
這樣的女人大概是最省心的,不必男人勞心去照看去擔憂。
這或許就是她與眾不同的地方,也是鳳于飛喜歡她的地方吧。只是她卻不知道鳳于飛既然是把她帶來了,又為何要這樣費盡心思的保護她,既然想要保護她就根本不應該帶她來這是非之地不是嗎?
男人的心思總是無法琢磨,偏生她卻無法拒絕那人的任何要求。
“皇上好似喜歡你,可是喜歡你如今的堅決?”固倫忽然問道。
凝歌一愣,旋即就明白了固倫公主的意思。
“喜歡便是喜歡,為何是好似喜歡?”凝歌疑惑道。
固倫公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是能看出來鳳于飛對於凝歌與眾不同,但是卻也不明白既然已經是與眾不同了,又為何帶著凝歌來這西涼。
慣常帶來西涼的女子除了皇后之外都是送與西涼的禮物。
他是要把這樣的女子送給父王嗎?
這樣到底算是真的喜歡還是假的喜歡呢?
固倫公主心中沒個定論,一時之間竟然就走了神。
“公主?”凝歌揮手在固倫公主面前晃了一晃。
“啊?”固倫驚醒過來,條件反射的一把攥住那尚且還包裹著一層薄薄棉布的手。
掌心潮溼,固倫攤開手掌一看,就見凝歌被她攥著的手上殷紅了一片鮮血,而她自己的掌心上被印了一大塊的殷紅。
“啊……對不起……”固倫猛然站起來,驚訝而看著凝歌,慌忙掏出了手絹要幫凝歌擦拭。
來的時候就見她蒙著臉,手上包裹著,卻不曾這手上果真是有傷口的。原本那傷口大概也是和凝歌臉上的傷口一樣要好了,只是被固倫公主這麼一捏似乎又炸開了,鮮血沁透出來,把固倫嚇的不輕。
凝歌卻只是淡淡的收回手,推回了固倫的手帕,笑道:“無妨。”
固倫驚訝了一下,“你不疼嗎?”
尋常從中原來的女子,不是經受不起半分折騰,稍有委屈就會梨花帶雨嗎?這樣楚楚可憐的姿態為何不曾在凝歌身上看見半分?
凝歌搖頭,“疼。”頓了頓又道:“比傷口破裂的疼痛有千萬種,若是交換有用的話,這世界上都是哀嚎的聲音。尚且在忍受範圍內的,何苦一驚一乍的?”
“你這理論倒是新穎。不過男子難道不都是喜歡這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女子麼?”
“公主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什麼叫好似喜歡呢?”
固倫沉吟道:“或許就是喜歡吧。”
“那你如何知道皇上喜歡我?”
“我又不是傻子。何況我看了他許多年,卻從沒有人叫他擔憂過。我多羨慕你……”固倫公主失神道。
即便凝歌是要被送給西涼的女子,但是鳳于飛待她不同是真的。若是能換取這片刻的溫存,她固倫犧牲一切也是願意的。
可是眼前的凝歌卻好似未必稀罕呢。
這樣的從容好似鳳于飛就是她的囊中物,自信的叫人……嫉妒。
固倫低下頭,長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額前的碎髮垂了下來,剛好蓋住了嘴角的苦澀。
凝歌心思一轉,道:“這世界上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