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刑凳上閉著眼睛,只聽得鳳于飛把刑棍掄的一陣風響,下意識就縮排了小腹收緊了臀肉。
“卡擦!”一聲劇烈的碎木斷裂的聲音,凝歌只覺得臀部一疼,似有一把匕首扎進去一般渾身一個機靈,她死咬著牙關強忍著回頭一看,地上有半截木頭咕嚕嚕滾到了她眼前。
該死的鳳于飛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竟然是連那樣結實的刑棍都斷裂了。
“母后,刑棍斷裂如何算?”
凰九冷不丁插聲道:“母后,傳聞凝妃琴技天下一絕,在玉瓏國時候就聞名天下,如今入宮三年,必定是要有所長進。下個月初五正是母后的生辰,天地同壽,您向來喜歡這些東西,臣妾已經請了棋書畫三技頂尖的高手,只是四缺一,少了天下第一琴師的助興難免是有些掃興。不如……”
雲安太后點頭會意,有些不耐的揮揮手:“抬她回去吧。”
鳳于飛這才丟了手裡的半截刑棍,卻出乎意料的彎腰翻轉過凝歌一把橫抱在懷中,跟雲安太后道別之後飛快離去。
從頭到尾都不曾看跪在地上的皇后凰九一眼。
凰九的死死扣在一處,手指相交接,指甲深深摳進肉裡也不自知。雲安太后卻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淡淡道:“你如此為他,當真值得嗎?”
凰九想了想,依舊是點了頭。
雲安太后眯了眯眼,有些頹喪的向後微微一仰:“哀家累了,你給哀家按按。”
……
剛出了慈寧宮宮門,凝歌就在鳳于飛懷裡掙扎著要下來:“皇上,我自己走就好了。”
鳳于飛沉著臉不說話,腳步一路飛快,迎面而來跪拜的宮女太監都來不及跪拜就已經見他匆匆而去。凝歌覺得彆扭,也不願意沾他身上的帝王風氣,有些懊惱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鳳于飛挑眉:“哦?”
說完手直接一鬆,虧得凝歌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鳳于飛的龍袍領子,依靠著他身上卸去的力道才勉強算是站穩。
“嘶……”凝歌倒吸一口冷氣,瞪了鳳于飛一眼之後連忙微微沉下腰身等著那刺骨的拉扯疼痛過去,臀部的疼痛叫她整個後背都是冷汗,但是身為21世紀神秘組織的殺手訓練營裡訓練合格的殺手,比誰都清楚這一下刑棍打下去的有分寸,雖然力道大了一下,卻是避開了臀部腰部的骨頭打在活肉上面,只是疼痛卻傷及不了筋骨。
只憑借那斷裂的刑棍就覺得下手很重的人很顯然是被這樣的情況給懵了,但是凝歌心裡卻有了底。
她探究一般的瞧著鳳于飛沒什麼表情的臉,舔了舔有些乾澀的紅唇皺眉道:“你為什麼救我?”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從一見面就各種不對盤。他想要她死,甚至嫌棄她的一切。但是他確實救了她沒有錯,若是鳳于飛沒有能及時來的話,凝歌還真沒有把握要跟慈寧宮的人抗衡。
“呵呵……孤只不過是不想愛妃死的太快罷了。”鳳于飛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一把描金紙扇,微微一展開橫在胸前,臉上是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笑意。
“事情分明是你們挑起來的,為何要我承擔後果?”凝歌不甘心道。
“孤喜歡。”
“那你為何還救我?”
“孤又不喜歡了。”
“你……”
凝歌轉頭就走,鳳于飛也不在意凝歌逾距緊隨其後,這一幕恰好落定在未出門的凰九眼中,原本要跨過門檻的繡鞋收了回去,精緻的護甲扣在慈寧宮硃紅的門扉之上,一寸寸收緊。最後竟然“咔嚓”一聲斷了,半截鑲嵌著珠翠的假指甲跌在地上,咕嚕嚕一個滾動就到了凰九腳下,身後的丫鬟連忙撿起來攏入袖中,提醒道:“娘娘,我們走吧。”
凰九恍然驚醒,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慈寧宮,這裡那裡是她能失態造次的地方?當下一個苦笑,斂了扶在門上的手邁出門檻。
凰九停留在慈寧宮的一株未長成的菩提樹下,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苦澀。
“言笑,你還記得十一歲的時候,本宮剛進宮那一會麼?”
言笑低頭:“當然記得。那是娘娘最快樂的時候了。”凰九的手搭在那菩提樹細嫩的枝葉上面,說來也奇怪,當年凰九進宮的時候慈寧宮裡就有這麼一株菩提樹,這已經十幾年過去了,這菩提樹似乎不曾見長,依舊是纖瘦渺小,也不知道是在預示著什麼。
“是啊……最開心的時候。”凰九掐了一片菩提葉子,眼神有些空洞。
慈寧宮為了太后養老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