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是哪位客人?”一個略有些低沉的男聲在門口響起,轉眼間,已經走進屋裡來了。
文怡吃了一驚,有些無措地看了杜淵如一眼,便忙忙轉過臉俯身拜倒。
杜淵如也略有些吃驚,但很快便鎮定下來,開口笑道,“殿下不是正在前殿處理政事麼?怎的會在這時候過來?妾身見的是女客,殿下莫要嚇著了人。”
文怡心中有些詫異,只覺得……杜淵如與太子殿下之間的對話……似乎還算隨意?
太子沒有回答,只是與身邊人耳語幾句,方才哈哈大笑,“我還道是誰,原來是你先前提起過的那個閨中好友,小柳將軍之妻?走了,今日母后接見在日前北望城大戰中立下功勞的將士家眷,柳宜人是順道過來的吧?”他走到文怡身前,文怡正好能看到他腳上穿的鞋子,“我都聽說了,小柳將軍不愧是新科武進士,身手果然不凡,比孤期望的做得更好呢。”
文怡只覺得有些糊塗了,她還記得,當日武會試成績出來後,兵部為新科武進士擬派官缺,摺子到了東宮後,柳東行的官職就變了。她分明記得這是前康王世子朱景深在太子面前進讒言所至,心中深恨朱景深,也有幾分埋怨太子,不知為國珍惜英才,怎麼此刻太子提起,就好象沒這回事似的?
大概太子妃杜淵如也覺得聽不下去了,乾笑著問,“殿下原來早就聽說過小柳將軍麼?”
“這是自然。”太子殿下一臉的正氣,“當日武會試結束後,我就問過底下人,今科可有出色的舉子?考官就跟我提了幾個人,除了狀元、榜眼與探花等外,還有一人,頗得眾位考官青睞,若不是在騎射上略輸其他人一籌,名次還要再往前些。”他看向伏在地上的文怡:“就是小柳將軍,他的武藝極好,身手敏捷,兵法嫻熟,更難得的是,對北疆地理與風土人情知之甚深,連我朝歷年與蠻族對戰的情形也都記得十分清楚。
我當時就在想,若是這樣的人才能到北疆為國出力,必然會為我朝大軍添一助力。後來,兵部要給新科武進士安排官職時,我聽人說小柳將軍勇武,可為平北大軍的先鋒將,便留了個心眼,特意將他安排到京南大營中去,看看他是否真的能擔當大任。京南大營雖兇險了些,卻是歷練的好地方,果然不負我期望,小柳將軍立下大功了,訊息傳來時,我真是無比欣慰。”
文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只能跪著說,“臣妾代夫謝過太子殿下恩典。”
太子似乎很滿意,還笑說:“賞賜的聖旨很快就會下去了,因戰事還未結束,因此不會賞得太厚,柳宜人可別在心裡埋怨呀,等小柳將軍立下更多的功勞,朝廷自然不會虧待他的。”
文怡伏下身,已經有些麻木了:“臣妾惶恐,為國征戰乃是將士本份,朝廷有賞,是皇上恩典,臣夫與臣妾又豈敢理怨?”
杜淵如皺皺眉,心中生出幾分遺憾,有些不捨地道,“殿下既然回來了,想必勞累了,不如早些傳膳吧?用罷午膳,還可以略作小歇。”又對文怡道:“你且去吧,日後我再傳你進來說話。”文怡大禮拜倒。
待她在小檗的引領下,略有幾分恍惚地離開東宮時,杜淵如卻轉身面對太子,有些遲疑地問:“殿下……此舉何意?”
太子微微一笑:“既是個可用之材,自然不能就此放棄了。更重要的是……”他抬眼看向妻子,“孤剛剛才發現了……,東平王一家的把柄。”
第二百六十二章 聖旨到
文怡走出了東宮後殿,方才覺得腦子清醒了些,回想起方才太子殿下的言行,不由得心下暗凜,猜度這位未來君王說的話到底有何用意。
當初柳東行在一眾新科武進士中特地被挑出來,派往京南大營,趕赴北疆參戰,肯定是前廉王世子朱景深在太子面前進讒言所致。太子殿下會答應這種無力的請求,自有他的考量。文怡正是為此才會心生怨忿,認為太子身為國之儲君,竟然為了一個閒散宗室子弟的請求變犧牲了大好將士英才,實在是有失人君之道。
然而如今,柳東行已經立下軍功,說不定還會繼續立功,未來前程自然是看好的。太子在這時候出現在她面前,話裡話外,都在暗示當初他的做法,只是為了試煉人才,而非因私忘公之舉?????莫非太子有意拉攏柳東行?
文怡的想法有些複雜。太子將柳東行送上了戰場,讓它隨時都面臨著受傷身死的風險,害她擔驚受怕,她自然是怨氣難消的,但她也知道,太子的皇位是板上釘釘,再穩當不過了,不論其他皇子與藩王如何蠢蠢欲動,將來登上大寶的仍舊是他,柳東行既然